但这些年,若非是他们尽力跟十公子靠近,他们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跟自己理论?
当初若非他劝着,堂内很多人早就跟儒家一般逃亡了。
现在儒家是什么情况,他们又岂会不知?
他们对农家墨家可谓是尽心尽力,若非如此,又岂会这么孤注一掷?因为他们很清楚,长公子是决然不会亲近他们的,就算是亲近,也顶多是敷衍,日后他们只会越来越被排挤。
他们心中有野望。
也想让自家传承能长久延续,所以才做了冒险的事。
但前两年,可无人指责?
现在十公子有难了,就立马跳出来,把自己摘出去,然后把一切罪过都推到自己头上,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只是两人都无心去争辩。
争辩也无益。
现在当务之急是打听咸阳的情况,若是十公子真的出事,他们也只能立即向长公子认罪,请求谅解,长公子毕竟是个宽仁之人,或许并不会太过为难。
想到这。
两人心中稍定。
许辛跟徐升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一抹果断之色。
他们这几天,并未空闲着。
而是暗中拟了一份文书,就是喝叱秦落衡这几年对农家墨家暴行的,上面所登记之事,可谓是罄竹难书,农家墨家之所以相助秦落衡,也完全是秦落衡相逼,非是他们本愿。
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两人收回目光。
心中同样叹息了一声。
‘希望长公子真如外界传闻的那么仁善吧。’
这时。
室外传出阵阵脚步声。
原本有些聒噪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们似有所预感,脸色不禁发白。
很快。
一名小吏走了进来。
他环顾四周,最终看向了上方的许辛跟徐升,笑着开口道:“咸阳送来了一份书信,还请许博士签收。”
许辛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伸手接了下来。
他没敢直接打开,低声问道:“敢问邮人,咸阳现在情况如何?”
邮人苦笑一声。
摇头道:
“我只是一个邮人,哪知道咸阳的事?”
“许博士就某要戏弄我了。”
“我还有其他书函要送,就不逗留了。”
说完。
邮人便急匆匆离去了。
许辛把信函抓在手中,手心也是隐隐有些发汗,他心中有些紧张和不安,甚至并不想打开这份书函。
因为这是来自咸阳的书函。
而且很可能是报忧的!
徐升走了过来。
问道:
“信中写的什么?”
“储君之争是已确定了吗?”
许辛伸手,将手中的信函拿了出来,并未拆封,只是苦笑道:“徐兄,我一生也算是历经了风霜,但这份信函,我却是有些不敢拆了,让徐兄见笑了。”
徐升摇头道:
“你之心思,我又岂会不知?”
“但事已至此,逃避已毫无办法,幸我们提前做了准备,若是储君之争,长公子胜出,我们恐要立即赶往咸阳,将提前写好的文书呈给长公子,不然我们恐难逃一劫。”
“唉。”两人齐齐叹息一声。
这时。
其他人也走了过来。
他们的脸色同样很扭捏,也并不敢多问文书内容。
见状。
徐升接过书函,把上面的封缄给弄掉,拿出了封在里面的信函,在看完之后,徐升面色一滞。
一旁,许辛看到这一幕,心中苦楚又多了几分。
他知道。
只怕储君之争已尘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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