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陛下当年迁大量六国贵族于咸阳,这是不是意味着,本就人口不足的山东之地,人口是不是更少了?”
“山东郡县其实是地广人稀!”
“官田大多闲置。”
“把没有产出的官田,交给失田黔首有何不可?”
“若是朝廷不愿,大可鼓励百姓开荒,以山东各地的现状,只要容许开荒,百姓大抵是死不了的。”
“但朝廷必须给百姓减负。”
“不然人人背着上百亩田地的租税去开荒,人都压垮了,又哪有心气去开荒?”
“如此。”
“推行使黔首自实田后。”
“官府既有租税不减,甚至还有新增租税,朝廷的官田依旧是归朝廷,大家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孔鲋话音刚落。
郑国直接起身怒骂道:“孔鲋你少在这胡说八道,就你这能力,也配被称为名士?简直是名士之耻。”
孔鲋面色通红。
愤然道:
“士可杀不可辱。”
“我这说的哪有问题?”
郑国喝道:
“哪有问题?”
“你说的哪都有问题!”
“大秦能以不足三成之地,养活天下半数之人,是因为大秦坐拥巴蜀和关中两大粮仓,这岂是山东六地能比拟的?”
“山东地广人稀,更是无稽之谈。”
“覆灭的六国,除了赵楚,其他四国,哪有大规模抵抗过?他们的人口根本就没有减少太多,大秦一统天下之后,各郡县的人口其实都在快速增加。”
“而且......”
“天下可耕种的田地并不多!”
“不然山东郡县何至于土地兼并如此严重?”
“你这难道不是在胡说八道?”
“至于开荒。”
“呵呵。”
“孔鲋你到过田间地头过吗?”
“春秋伊始,无论是秦,还是其他诸侯,百姓开荒,官府必定承诺三年不征租税,因为适合耕种的田地,早就被百姓拿来耕种的,只有不适合耕种的才要开荒。”
“即便如此。”
“历年敢去开荒的人都很少。”
“因何?”
“因为开荒大多是数年见不到收成,数年没有收成,哪有人敢在吃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去开荒?”
“你的话简直蠢的离谱。”
众朝臣也是哄堂大笑。
孔鲋面色涨红,辩解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郑国你这厮,岂能把戏言当真?”
“这不是害我?”
郑国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这个孔鲋分明荒谬的可笑,却总装作一副悲天悯人之相,还喜欢大言不惭的指指点点,若非顶着孔门的名号,文通君这名号是怎么都落不到他头上。
完全是个无能之辈!
见状。
子襄暗自叹了口气。
他来之前就多次叮嘱,让兄长不要随意出言。
这事与他们无关,这是朝臣之间的争执,他们没必要卷入其中。
只是自己这兄长,能力不行,却偏好出风头,心中有了点想法,就急着去卖弄,这下直接把脸都丢尽了。
但孔鲋毕竟是自己兄长。
他不能不护。
子襄道:
“我兄长并非此意。”
“但杨御史所言的确不妥。”
“正如姚奉常所言,田政只是临时应急,非是长久之策,因而就算把官田租给失田黔首,官府也不会损失太多,等田制世人皆知时,未尝不能把官田收回来。”
“这次改田政。”
“本质上就是一次应急之政。”
“何须这么精于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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