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重逢 (2-1)

半个月后，林不凡乘坐着大船，一路顺流而下，就快要到宜宾了。临近分别之际，林不凡又邀请船老大来喝一杯。至于佐酒的菜肴，依旧是林不凡方才调上来的肥鱼。

话说这半个月来一日三餐，顿顿吃鱼，自己并没有丝毫厌烦，反而满怀期待。因为同样的鱼在船老大煎、炸、烹、煮的各式手艺下，着实让林不凡大快朵颐了一番。说实话林不凡两辈子都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鱼。林不凡也曾借助酒醉，偷偷的向船老大请教做鱼的绝活。

但船老大却哈哈一笑说：“哪有什么绝活，老哥我从记事起，就被老爹带着，在水上讨生活，吃了一辈子鱼，做了一辈子鱼，都是一些经验，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哈！！”船老大嘴上说着不值一提，但是眉宇之间的自得，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也是，被人问道生平最得意的地方，难免有些兴奋。见船老大不愿意说，林不凡也没有再问。

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林不凡已经能从江面上隐隐约约的看见宜宾的轮廓了。说实话临近分别时，林不凡却是有些不舍。船老大不但鱼做得好，而且十分的健谈，一路上让林不凡涨了不少见识，尤其是船老大在岷江上和黑白两道的人物打交道的手段、经验、技巧，确实让林不凡大开眼界。

林不凡看着越来越清晰的宜宾，再次向船老大发出邀请：“老哥呀！我准备从宜宾转长江，进入中原，老哥就不能再带我一程吗？放心，船钱我肯定往宽了给，不会让老哥吃亏。”

船老大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叹息道：“老弟呀，说实话，不是老哥不帮你，主要我一直在岷江上讨生活，没去过长江。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长江的水太深，势力太恐怖了，像老哥这样没跟脚的人如果敢进长江，会被排帮的那些家伙吞的连渣滓都不剩。”

林不凡苦闷的喝了一口酒，无言以对。通过这半个月和船老大的交流，林不凡算是弄明白，长江上的那些家伙的来路。就那排帮来说，在江湖上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至少林不凡就没听说过。但是只有真正在长江上讨生活的才会明白这些家伙的可怕，排帮的历史长的吓人，最早在汉朝时，就有他们活动的踪迹，当然那时候不叫排帮，就是一群在水上讨生活的人组成的一个小团体。后来经历两千多年的历史变迁，虽然被朝廷、战乱、灾荒等因素灭亡了无数次。但是只要有人在长江上讨生活，他们就会死灰复燃。

现在的排帮已经不算是单纯的江湖门派了，排帮的主要人员都是一些船夫，苦力，渔民之类的老百姓，就算是帮派高层也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是他们绝不好惹，因为他们和朝中百官、边关将领、宫中太监、皇亲国戚的牵扯太深了。麻烦的一塌糊涂，江湖中人都对他们敬而远之。

像排帮这样的组织在长江上有好几个，在黄河、运河等各条大河上都有，相互牵扯不休，争斗不止，这是朝廷故意操纵的结果，为了防止有人做大。像船老大这样的人一旦陷进去，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林不凡想了一下之后，就不在想了，和船老大一边喝酒吃鱼，一边和船老大天南海北的胡扯。

快要到码头时，朝船老大一抱拳：“这半个月，承蒙老哥的照顾，老弟在此谢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缘再见！”

船老大哈哈一笑抱拳说：“山高水长，有缘再见，老弟保重！”

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哪那么多伤春悲秋。

船一靠岸，林不凡就下船了。船老大朝林不凡一抱拳，就指挥着船上的伙计去码头的另一边卸货。

林不凡也抱拳看着大船在视线里渐渐地模糊后，才放下双手，站在码头上凝视着波澜壮阔的江面，陶醉不已。其时曙色初现，晓雾未散，江面上一团团白雾罩在滚滚浊流之上，放眼不尽，令人胸怀大畅。过了一小会，太阳渐渐升起，照得河水中金蛇乱舞。忽见一艘大船张起风帆，迎面驶来。其时吹的正是北风，那大船的青色布帆吃饱了风，溯河而下。青帆上绘着一只白色的人脚，再驶进时，但见帆上人脚纤纤美秀，显是一只女子的素足。

码头上的一些来往的江湖人士纷纷谈论：“怎地在帆上画一只脚，这可奇怪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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