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于是平静着说道:“看着大家都成长起来了,真好。不过每个人长大了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也只是选了一条和大家不太一样的路子罢了。今日我只去小孤峰里找一个对我十分重要的答案,还望各位通融。”
萧让的话越是说的客气委婉,李苓思和乐天便就越要觉得心里难受。但一旁的旧日师兄弟却十分担忧道:“次因你的事情我们就倒了大霉,你这次再来,云台派指不定还要遭什么罪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满心苦恼和不满起来,便无论乐天怎么劝说,众师兄弟仍是不情愿。而萧让见此情形,才知道自己给大家带来麻烦了。
萧让有愧于心,遂当即向众人赔罪,但乐天却说这不关萧让的事。
“这一切明明都是因我而起,又怎能说和我无关呢?”萧让自责着问道。
乐天只似大人模样的叹了口气道:“萧师兄早已退出云台派去了,你做的一切好事,或者惹来的一切麻烦,其实都不再和云台派有任何关系。我们此番遭受官家责难,一来是他们寻不着你才来逼迫我们,其次也是因我没有答应韩相助力北伐的事情。所以萧师兄完全没有必要多去自责。”
萧让听罢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便只得孤落着要行离去了。
却此时,乐天又前来说道:“萧师兄说要往小孤峰去,可是想去查找你身世的线索?”
萧让惭愧的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可是有前事在先,众人只怕不会允许这个在他们看来只会给自己师门惹麻烦的大师兄再入山门。而乐天身为掌门人,也不敢再让萧让过去。
好在乐天得知后事之后,亦不相信萧让会是什么背负夺位遗命的赵氏隐主,便第一时间去了小孤峰查探。而他这一番调查,恰好又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这是我后来在甘师叔院前的紫藤下发现的,应当对你有用。”乐天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颗豆粒大的翡翠珠子来。
萧让一看,便当即怔住了,乐天手里拿着的那【】颗翡翠珠子,不正是花幕池裙摆处的连珠么?事情的解释只有一种:甘棠在小孤峰的院前遍植紫藤花,而藤蔓交错多刺,便才将花幕池裙摆的连珠勾落下一颗来。
其实萧让心里一早已经猜到这一点,只是如果没有铁证如山的证据,他总也不愿去相信自己所想。如今再看到此物,萧让便就彻底的死心了。
萧让心里虽然十分难过,但他却又不得不在这群旧日师弟师妹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毕竟这一群人再如何的变,萧让潜意识里都是将他们视为亲人的。
萧让于是接过这颗翡翠珠子说道:“谢谢乐天,你已经帮我找到了答案,我便也可以从容离去了。”
萧让虽然说得十分平和,但乐天和李苓思皆是难掩感伤之情。其实云台山里的其他人又何尝不觉得心有悲戚焉?当萧让于斜阳黄昏处渐渐消失在下山小道时,这里所有的人都要默自哀叹起来。
只是他们更明白一点,那就是他们往日那个如兄长般的大师兄再也不会回来了。
萧让紧紧攥着花幕池掉落在小孤峰里的翡翠珠子,心里便又要翻涌出无限的恨意来。萧让原本想不通为何花幕池要在万千世界里单单选中了他,直到见了冰窟里的赵承宗,他才明白自己也不过是因为长得像他而成为了花幕池的一个寄托。但如果没有这颗珠子,那么花幕池对萧让的好便就算得是好,哪怕是后来让他去夺位称帝这唯一一件叫他不顺意之事,萧让也绝不会去怪罪对方。
只是有了这颗珠子,就证明萧让的身世是花幕池一手捏造的。她这么做不仅骗过了赵氏一族的人,还骗过了萧让。如今萧让回过头来看,便觉得纵如花幕池这般亲近自己的人,想不到也是从头至尾都在满心算计与他。
既是如此,那往日一切的甜言蜜语,旧日一切的雪夜风花,以及从前舍之不得的生离死别岂不都太过虚伪做作?
萧让心里越是这样想,便就越要憎恨于心。
但大山里的路向来少人,萧让孤独前行的久了,这份恨意又要和脑海里的许多爱意相互碰撞抵消,待到的头来时,萧让便要后怕着再不敢去相信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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