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岩道人见本然方丈执意不肯让自己走,便终要恶语相向道:“方丈这是要强人所难,那我也就只好不客气了。”
语罢,千岩道人便回身一跃,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就挺在他身前了。
本然方丈见状却笑道:“阿弥陀佛。老衲只想问你一件事情,你又何须兵戎相见?”
“少废话,要么让开道,要么我就以此剑来开道。”千岩道人恨道。
只是千岩道人显然低估了本然方丈的决心,当然也包括他的实力:因为此处离本然方丈暂居的庙宇不远,他此番和千岩道人的对话早已传到山脚下的寺院里去了。居在寺内的宝相僧便第一个踏步追来。
千岩道人一早领教过这藩僧的厉害,如今又有少林方丈与之联手,此战便怎么看都毫无胜算的可能了。
“阿弥陀佛,老衲只是有一事要问道人,并无任何刁难意思,还望道人放下一炷香的时间来为我解惑。”本然方丈恭谦说道。
千岩道人却觉得自己分明是被对方胁迫的,奈何对方有两大绝顶高手拦截,他便再不快也不敢与之冲突了。
千岩道人于是愤愤的收剑归鞘,便这才说道:“方丈有话就快点说。”
本然方丈却望着千岩道人沉吟片刻,稍许才意味深长的笑道:“阿弥陀佛,俱是旧日故人,俱是旧日故人呀。”
千岩道人却是一脸迟疑的问他此话何意。
本然方丈不马回答,反而只问千岩道人当日在武林大会是否叫过萧让一声“叔叔”。听此一说,千岩道人的心里当即一惊起来,但不待他转过身去,候在一旁的宝相僧又已经横在另一头了。
千岩道人知道自己逃脱不得,便冷笑道:“方丈开什么玩笑,老夫今年六十有余,而那萧让不过二十出头,他就是叫我一声叔叔都还不够格,我又岂会叫他叔叔?”
本然方丈只顾盯着千岩道人的双眼看,对于他所讲的一切却似并不十分心了。
千岩道人开始觉得眼前这个少林方丈有些让他恐怖,尤其是当对方目不转睛的审视着自己时,千岩道人更要觉着想逃。
“当时你我分立萧让一侧,你和他说的每一句话,老衲皆是听在心里的。一切都是过往旧事,一切亦都实在发生了,道人就算要躲避,又能躲避的了几时呢?”本然方丈问道。
千岩道人自不会承认,但不管他怎么否决,本然方丈都只笑而不语的望住他。
“既然道人不肯相说,那便由老衲来说,看看老衲的推断是否正确。”本然方丈说道。
千岩道人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老衲初见萧让时,就觉得此人似乎极为面熟,可是思来想去却总也没有头绪,只到那日你在少室山擂台尊了他一声叔叔,老衲才想明白过来。萧让其实是和赵庄主一般模样,你若尊他为叔叔,定是当年红莲教的赵教主了。”本然方丈说道。
此话一出,千岩道人整个身子都为之微颤一动。此事过去四十余年,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能旧事重提,但千岩道人却不敢承认,因为本然方丈所讲的这些人都是参与过会稽山之变的首要人物,一朝败北之后,他们都已经成为了被朝廷追杀的谋逆恶贼。
“阿弥陀佛,往事已逝,道人又何须再自欺欺人?老衲此来临安,正好借道去浔阳拜会了弥留当中的满堂主,他见过萧让,亦直言起初也误以为他是赵庄主而险要错杀了对方。”本然方丈面生悲色的说道。
千岩道人听到本然方丈这番说话,便知自己再也瞒不下去了。
“当年会稽山一役,群雄死伤众多,而后来又遇金贼大举南侵,留存之辈便直奔淮北抗敌去了。此一战下来,群雄十不存一,四十余年后,更无几个亲历者了。”千岩道人感慨道。
本然方丈深致的点点头道:“却与道人所讲一般。放眼江湖,见证过会稽山之战的人当中,满堂主已经辞世,如今恐怕只有你我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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