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间,绿丝尽断,暗器入水。机关子由檐牙上倒下。
那人刚刚立定,中庭大门骤然打开,一道袍白须老者带剑直刺而来。
果断狠辣,直刺咽喉。
短兵交接,老者剑断。
那人稍退一步,摆好剑势,看着面前持着断剑淋着暴雨却依旧仙风道骨的老者,不屑地笑笑。
老者对那人的失礼也不言语,手里的断剑绽出一道白光,随即恢复如初。闲散地抖了抖长剑,却猛地再一突刺。
此时老者的剑却变的坚硬异常,近乎能与他的寒子梅匹及。交锋了近百回合,那人紧皱眉头,晃了一虚招,退了一步。
“昆仑的高人也要来护着北王那狗贼么。”那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干哑难听,但谁都听得出来那一股怒火。语气没有疑问,这已然是事实。
“你这小家伙,怎么不问问老夫为什么呢?”老者嘿嘿地笑了,“你不问,那我就不说算咯……”
那人没有与他废话,蓝色的内力附于剑上,气息泄出。
就当那人即将出手之时,老者先动了。
“万梅不落!”
这老者居然用的是他的招式!昆仑内功竟如此高明。
瞳孔放大,一把利剑即将穿刺自己。
手中的寒子梅的蓝光终于覆盖完毕。
“万梅不落!”
雨幕不落,两剑交错。
蓑衣向前,道袍入水。
“咳咳……”那人忽地弯腰,左手捂胸,咳出一口淤血来。
满是血水的草靴踩在了富丽堂皇的庭上,污了铺在地上的那珍贵的貂皮。
里头有一位青衫儒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浑身狼狈的应是不该出现在这典雅之地的那人,摇了摇头,道:“老莫,你这是何苦啊。”轻端酒杯,抿了一口,赞道:“好酒!”
儒生好像是全然不把那人放在眼里,歪着头避开那人的身躯往外的雨幕里看了看,轻轻笑了笑。“张老头可真废,这都解决不了。对了,机关子给你放水了吧。”
“四把飞刀全不致命,机关前十的一样没用。啧啧,得在北王那里说他一说。”
那人手里的剑捏的越来越紧,蓝光布满全剑。
“万梅……”
“止!”儒生爆呵。
礼殿秘术,一字真言。
磅礴的金色内力如波纹般由儒生口中绽开,有若一口洪钟。房中的陶瓷尽数震裂,布绸散断,桌椅倒飞!
“镇!”
陶瓷碎片,座椅残腿,如飞蛾一般疯狂铺来。
那人眼神忽然洛蓝,内力如凛冬风临,寒子梅脱手而出。
“快雪时晴!”
封冻一切的寒风合着长剑瞬闪破空,一朵冰血花开在儒生的胸口上。儒生瞪着眼睛吐出一大口血,勉力喃喃道:“你明明是剑谷的剑宗弟子,怎么还会气宗绝技……不,我不甘……”话未说尽,落椅无声。
寒子梅瞬间归鞘,那人看也不看那倒在地上的白衣儒生,轻抬脚步。
鼓掌声响起。一锦衣玉服的老者慢步自屏风走出,旁若无人地鼓掌,脸上带着赞许的微笑。后头跟着一位少年,低着头。
“不错。不错。”
那人有很多话要对这北王细细道来,可不是现在。等他割了北王的头,带到亲人墓前,再慢慢长谈。
身似剑出。
寒气四溢。
“万梅不落!”
那剑疾如飞。
活着的北王他没什么好说的,但他可以让手中的寒子梅和北王叨扰叨扰。
北王身后那位姿态十分卑微的少年,优雅地举起了右手。一股似非中原的光芒自他右手散发。
“圣光庇佑!”
淡黄色的内力如和煦的阳光笼罩在北王身上,薄薄的气壳但却硬如百炼寒铁。刹那间那人即使挥出了上百剑,却毫无成效。那人被迫后退至殿口,背后即是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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