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辉苦笑了一下,“大人您可还记得,半年前,惊神军在山中索人,还特意找我们要了两个人带路的事儿?”
“确有此事。”
“当时惊神军出具的公文是由那位左禅左将军亲笔所书,您对此人可还有印象?”
“左禅?”听到这个名字,李怀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这个人我记得,你应该也见过,那年我被贬来东山路做知县,来的路上正碰上惊神军在剿匪,还险些把我们给卷进去,当时带队的就是那位左禅左将军。传说他家在兵部里颇有势力,他本人也是在疆场厮杀多年的猛将,要不是受过重伤,也不会到这东山路的惊神军中来。怎么,这事儿还跟他有关系?”
“正是……我虽然和左将军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的容貌,呵呵,想认错都难。就在松溪寺旁不远的树林中,我见到了左将军……的尸身!”
李怀德悚然一惊,音调不由得提高了三分,“什么?他死了?你确定?”
吴辉也是摇头苦笑,“若不是万分确定,我怎么会和你说这些……当时我们在破庙周围分开搜索,我和赵捕头一路,就在不远处的密林中,发现了包括左将军在内的几具尸身。”
“死的还不止一人?”
“没错,从现场情况看,应该是左将军带着几个人在追杀一名道士,最终的结果看上去像是两方均战死当场,那场面着实十分惨烈……”
“或许是惊神军执行的某些秘密任务也说不定?”
“未必,除了那名道士,左将军和其他几人均身着夜行黑衣,身上除了武器、伤药,没有任何身份标识,连大多数的武器和伤药都是寻常货色,没有半点特殊。若不是我恰巧认识左将军,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江湖人的做派,绝不会想到惊神军……”
说道这里,吴辉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几根变了形的弩箭,“除了这些,大人可认得这种弩箭?”
李怀德闻言,从吴辉手上拿起一根,借着烛光仔细端详,又摸了摸箭头上锋利的倒刺,“难道是……神机弩的弩箭?”
“不错,但是现场除了这几枚弩箭,没有找到神机弩,而且根据现场判断,杀左将军的恐怕另有其人。被追杀的道士身上有刀伤,弩箭伤,看样子应该是死于失血过多。其他几名黑衣人很明显都是死于刀剑和拳脚,只有左将军,尸体不仅离那道士很远,致命伤却是被弩箭自后脑射入从眼部穿出,凶器很可能就是神机弩!因此我觉得,现场很可能到过第三方势力,神机弩应该也是被带走了……”
“第三方势力?”
李怀德沉吟片刻,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看向吴辉,吴辉很显然也是一样,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救李昂的那个神秘人!”
李怀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下事情可麻烦了……如果那神秘人只是单纯的路过,顺手杀了人救了人,倒也还好,江湖事江湖了,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就怕他本身就是冲着左禅和那道人去的,然后发现了孩子们被绑,故意杀了绑匪留下行迹,把火烧到我们身上来,那可就麻烦了……”
吴辉点点头,“我也想到了这一层,所幸现场只有我和赵捕头在,除了这几枚弩箭,我们什么都没动,走的时候也特意扫清了痕迹,其他人对此应该是毫不知情的。回来的路上我已经给赵捕头封了口,相信他知道利害……”
“唉……但愿如此吧,堂堂东山路惊神军的将军竟然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高阳县地界,这事儿怕是很难善了!罢了,事已至此,想那么多也没什么意义,你赶紧把这些处理干净,这事儿真是太烫手了!”
说罢,李怀德把手里的弩箭又递还给吴辉。
吴辉点点头,把几根弩箭再次揣进怀里,走到李昂床边,伸手摸了摸李昂的额头,面上的凝重之色倒是消退了许多。
“不管怎样,李昂能够全身而退,而且脑疾也一并好了,终归是件天大的好事!嫂夫人在天之灵应该也会欣慰一些,也算是去了你一块心病了!”
说完,吴辉起身向李怀德拱了拱手,悄然出门而去。
李怀德在桌边又坐了一会儿,喝了两杯凉茶,不一会儿也关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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