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来的人是曹仁,此时满面怒容,身上铁甲都耗损出了许多碎痕,手提环首刀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特意来兴师问罪的。
实际上,是曹仁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脸上还有血迹,刚从寿张回来,一进来对着赵风就是一顿怒骂。
“现在没工夫和你在这玩哄小媳妇的把戏,你要是想得几句软话,那立刻就回去领你的兵马,上战场去打青徐黄巾!”
“你若是打下来,我陪你连喝三顿酒都没问题!”
“若是被青徐所占,曹氏名不复存,你日后就真的是要去做流民了!”
“赵云龙!给我马上回去领旧部!这是我为你要来机会!战场杀敌,用以彰名!大好男儿岂能因气狭而忘国!”
“喏!!”
赵风当即站起身来,嘴角下撇,十分认真的盯着曹仁的眼睛看。
从此刻目光看去,曹仁的眼眸布满了血丝,刚从战场回来的杀气还在萦绕,看样子,的确是输得很惨。
但这赵风早就已经料到了,当时肯安然来编草鞋,不光是自己编草鞋的手艺熟悉,还是早已见到了这场大战最初的结果。
曹氏惨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击退黑山贼后,因为名声大噪,所以各地乡勇纷纷来投,但是这些却都是乡勇新丁。
而青徐一带的黄巾,那是在八四年开始,通过如同蝗灾般的战争不断洗礼,东躲西藏留存下来的精锐。
虽然没有军备,也没有经受过系统的战术演练,更加没有人去教导他们兵法,但是人都有悟性。
在生死搏杀的战场上,会不断成长。
现在这些青徐黄巾,早就已经完成了蜕变,让新兵去和这些已经油到堪称狡猾的兵马作战,其结果显而易见。
这不是将军们指挥的问题,而是难为无米之炊,想要有精锐之士,那必须得从这些大小战事之中搏杀出来。
或者是招降本来就是数战之躯的老兵。
“那我让我见刺史!我有话要说!”
赵风站得笔直,丝毫不退让的说道。
“最好别去,现在鲍相被斩,当年追随之士,心腹之人全部战死,刺史正是伤心之时,若是你说错了话,恐怕还没立功,就会被责罚。”
你千万别去了。
曹仁算是见识过赵风惹祸的能力,这时候大兄的情绪很易怒,毕竟是鲍相身亡,至此兖州而来真正追随身边者,只剩下了陈公台一人。
有过恩情之人,譬如鲍信、鲍韬、卫兹等,都因战而死,唯独护着大兄活了下来。
他正是承载沉痛之时,听不得半点胡言乱语。
赵风妙语多,计谋……姑且称之为计谋,也不算少。
但是说话太过乖张跳脱,曹仁怕保他不住。
“没事,”赵风乐呵笑了,“我有话要与刺史说,不会触怒他。”
“那你去吧。”
曹仁深深地看了赵风一眼,从刚入营起,他就明白这人不简单,脑子活泛,还识字。
偶尔说出来的话里,会带几句兵法之理,不像是普通白丁出身,或许是有过师承,但不愿说出口。
在大汉,除汉廷之外,于山野之中也有师承,或是武艺,或是技法,但都难登大雅之堂。
只因,师承在这年代并非是传道授业解惑三道,还可推举而上,得青云之梯,跟对一个好师父,若是被收为弟子,那么道路将会通畅很多。
当然,能拜士族为师的人,一般都有些许道路可走,像赵风这种根本没路的,只能借势而起,走战功。
所幸现在已经乱了。
大汉崩坏,不止是王朝的权力分崩离析那么简单,是儒道之学无法救国,需要屠刀兵马了。
这个年代,或者说接下来的每一年,拳头才是硬道理。
曹仁赏识赵风,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卞水舍身弃马救主,还是引军西入山斩于毒。
总之,赵风令他出乎意料的地方多了,自然而然就对赵风印象要深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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