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很冷,这是周重渡醒来后的第一感觉。他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才开始打量起来所处的地方。
这大概是个地下室,四周封闭没有任何自然光照进来,只有前方几个移动的光源闪烁,在忽明忽暗的亮光中,周重渡勉强看清了周围,自己正和一群衣衫褴褛,惶恐不安的乞丐们一同缩在地下室的墙角,这群乞丐无一例外,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而先前见到的那些移动光源,则是几个身穿铁甲举着火把的士兵。
我这是在哪?
周重渡用力捶了锤自己的脑袋,他只记得自己被那胖和尚踹倒,倒在了雪地了,迷迷糊糊间,自己好像被人抬走,再之后,就没有任何印象……
回忆无果,周重渡收拾心绪,深深呼了几口气,他心中升起了浓浓的庆幸感;不管是梦里梦外,能活着才是最好的。
这几天的奔波,让周重渡渐渐明白,要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就必须要顺应这个世界的规则,而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毫无遮掩的弱肉强食,平民的命在世家门阀眼里贱如草芥,但不巧的是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周重渡明白,自己要想在这场大梦里活命,就必须摒弃梦外的伦理道德,积极融入这个世界,利用自己先进的知识和这个世界的落后性来换取一线生机。
此刻,暗暗思忖着,打量着四周,周重渡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他悄悄地挤到了这群乞丐中的前列,一直到和前方那几个举火把的士兵仅有几步之遥的距离才停下。
周重渡在赌!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活命绝对不会是有人善心大发救济自己,当他醒来后看到周围都是和自己一身褴褛穿着的乞丐,心里就隐约有了想法:
铁甲在历朝历代都是极为珍贵的产物,能养的起一群铁甲士兵,说明其幕后之人身份必然无比尊贵,而用一群铁甲士兵来看管一群身份低微的乞丐,说明这幕后之人在这群乞丐身上定有所图谋。
自己目前来看只是这群乞丐之一,并无突出之处,当下又不能确定是否每个乞丐都对幕后之人来说有价值,所以自己应该显露出来,哪怕只是站在前列,让人多看一眼,也就能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
……
正这么想着,周重渡听到不远处出现交谈的声音,不一会儿,三个身影渐渐出现在周重渡的眼前:一位锦衣的中年男人和穿着华贵的青年男子在前方交谈,身后一布衣老仆躬身侍奉。
那中年男人和青年说话时不经意地向周重渡的方向瞥了一眼,顿时收住了话声,他向身旁的铁甲士兵说了几句,那铁甲士兵便带着周重渡来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中年男人一边打量着周重渡,一边喃喃道:
“像,像,实在是太像了,要不是我王希只有一妻一子,在外没有过风流债,我都以为你是我在哪留下的私生子。”
周重渡没有回话,默默把头抬高让那人看的更加清楚些,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想从眼前这人口中获取一些有利的消息。
王凝远见父亲的怪异举动,心生好奇,快步上前一看,也是一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和自己这么相像之人?短暂吃惊过后,他放声一笑,对王希说道:“天助我也,父亲先前不还是还担忧在这锦官城内有人曾去过青州见过我的样貌吗,如今有这相像之人代我入宫面圣,想来不会再生事端。”
王希没有接话,只是饶有趣味的打量着眼前的周重渡,倒是身后的布衣老仆说道:“少爷此言有失全面,少爷您六岁识字,十二岁就能做赋,才名响彻全青州,这乞丐虽然同您相像,但要万一是个不识字的,到时候面圣岂不是漏了陷。”
听完老仆的话,王凝远一幅受教了样子对身后老仆回道:“福伯此言有理,倒是我唐突了。”
正打量周重渡的王希听到这话心中暗自发笑,这老仆的嘴倒是伶俐,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自己能不知道?才名响彻全青州?怕是恶名响彻全青州,要不然怎么会被新帝找到借口先拿自家琅琊王氏开刀。
王希收起打量周重渡的目光,挥了挥手,让人把周重渡带回原来的位置,正声说道:“那就按照先前的安排进行吧,福伯,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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