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命如草芥 (3-1)

自街头巷尾当中冲出来的“刺客”人数极多，看起来甚至要比在围拢在校场周围的都卫武更多，约摸超过了五百人之众。

更让人感到吃惊的是，训练有素，人均在开脉境之上的军士们，竟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或许这还是保守的说法，因为正面迎击敌人的都卫武军士几乎是一触即溃，根本不是那些黑衣刺客的一合之敌。

“通幽境，很多，云州城哪来的这么多武者？”

面前有人冲杀过来，被林立昭一刀削去了头颅，鲜血漫天飞舞。

不远处便是吓得瑟瑟发抖的鸿胪寺官员以及面色还算镇定但心急如焚的云州牧徐季恩。

听到林立昭似乎是在责问自己，徐季恩张了张嘴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云州城大战之后，一方面要安抚民众情绪，对伤员以及家属的善后工作也是他亲力亲为，再加上朝廷的大小政务，迎来往送，这几个月，他着实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至于云州城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众多的武者，他也并不是很清楚。

其实云州城这么大，常住人口十五万以上，流动人口更加夸张，南来的北往的，光是武者，就数以万计，此刻冒出几百个刺客来，简直就是稀松平常。

但今天这件事，确实有些突然和蹊跷，官府不是没有暗谍，城中的大小帮派，乃至稍有些势力的大镖局，山庄，都埋有暗线，江湖上有些什么风吹草动，以往都能够收到些消息。

可这一次，竟然是音信全无，完完全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徐季恩还觉得，有林立昭和都卫武坐镇云州，那些江湖草莽不敢乱来，可没想到，对方所图甚大。

…

车架之上，十四岁不到的晋王不但不怕，甚至还训斥起了两个仆从。

“你们起开，让本王下去杀个痛快，不过是些江湖贼寇，有什么好怕的！”

听到声音，段应泽叹了口气，神色少有的变得凝重起来。

“弘毅，安静待着，对方不是普通的江湖人，是真正厉害的角色，通幽境界的武者，超过七成，甚至有不少真玄境！”

这一次，他没有叫晋王殿下，后者一听，虽然恼怒的嘟囔了几句，但还是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

近处有几十名黑衣武者冲杀过来，却反被大批都卫武军士包围住，可惜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刀剑碰撞之间，胜利的天平竟然是在朝着人数更少的一方倾斜。

陆云躲在马车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人群。

“你们害怕吗？”

“害怕……”

小莺和霓裳异口同声的点了点头，不自觉的朝着他所在的后厢靠了靠。

“陆大哥，殿下会不会有危险？”

“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看来，敌人暂时冲不过来，都卫武在誓死保护两位殿下。”

陆云摇了摇头，语气中既有忐忑，也有惋惜，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轻微的颤抖，体内的血液，隐隐有些沸腾。

握着沉霜剑柄的右手，也感觉到一阵阵的发烫。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他都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规模如此庞大的战斗场面。

尤其是以正面搏杀居多的白刃战，地上血流如注，不少人已经躺下了，敌我双方皆有。

“离开，现在是离开的最好机会……”

心中的声音不断地提醒着陆云，提醒他应该做最正确的选择。

这样的战斗，不是他能够掺和的，论真实战力，他最多和那些开脉境界的都卫武相差无几，论持久作战能力，还要更差一些。

说白了，陆云就靠着自己天生力量和技巧去弥补内力的差距，但遇到真正的高手，他不会有任何机会。

虽然双方砍杀的画面令人血脉贲张，虽然他和晋王一样，很想提剑杀入人群，但理智终究占了上风。

除了并不喜欢杀人之外，能够看清自己的实力，才是陆云最大的优点所在。

咻咻！

天空之中，破风之声乍现，人群里响起一阵惊呼和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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