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点前,江都县的热闹景象终于到了一个空前的地步,顾平摆出的数百流水席一溜儿排开,在富人眼中不算豪华,可在平民眼里却满是山珍海味。
只要说一句恭维的话就能吃?在美食面前,什么面子都是假的。
负责看场的侍卫和小厮们快累断了腰腿,为了进流水席,那些人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愿意说啊。
也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在悄然传开,说顾平骄奢淫逸,作践一切,可惜很快就淹没在灯会酒会的欢悦声里了。
夫子庙一带为中心的繁华街道上站满了衙役,他们不得不倾巢而出维持城中秩序,道路上花灯如织,彩旗如龙,小贩遍地,舞龙舞狮的队伍从街头到巷尾,打着巨大的平字旗号和江都诗会旗号一路而过。
城门大开,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缩在一处破庙里的采薇觉得自己可能是现在这座城里最胆战心惊,最不开心的人了。
她蜷缩在佛像旁,靠着干硬的贡品馒头过活,一步都不敢离开这个破庙。
采薇在那日中了幽草的极寒掌劲,拼尽性命才用轻功逃脱,但她不敢轻易在城门口现身,便找了这么一处破庙躲藏。
如果那顾平少爷真要往死里抓自己,无论是这里,还是城门口都极难逃脱才对。
但要是一直没有后续,就耐人寻味了。
三人中,蒹葭师姐性子最烈,师哥这人最靠不住,而采薇反倒是最聪慧的那一个。
那天被师哥叫破身份,她气愤过后冷静下来一想,更觉得自己没被抓这事有些猫腻,起初她还觉得是对方在放长线钓大鱼,可再仔细思索,终于是慢慢升起了一个恐怖的念头。
蒹葭师姐看重情意,为人正气,对师尊最是敬佩,杨一舟师哥金玉在外败絮其中,不济事,也没什么头脑,两人都是好利用的性子。
采薇其实早就有过怀疑,为什么师尊不说出真名,甚至连一点儿门派相关之事和他的私事都绝口不提。
还将三人的自由限制在了小镇里,细细回想,连传授的武学功法也都偏向于刺杀一流。
像是专门培育他们来杀这顾平少爷似的。
这还不算什么大疑点,采薇这些年偶有疑虑也从不表露出来。
直到前几日蒹葭师姐被抓,那天看着师哥毫无还手之力,聪慧的她立即意识到,三人和幽草的战力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上!
要真是如师尊所说,这顾平十恶不赦,要以他项上人头为入门测验。凭借师尊的能耐,岂会不知道他身边有这么一个大高手在?这不是摆明了让他们来送死吗?
联想过往种种,一个不好的念头便这么在她心底生根发芽了。
他们三人没有按时回去,要是师尊在意,今日城门大开,应该就是他入城的最好时候了吧。
采薇缩在佛像旁,总觉得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一股透心凉的感觉自后脊窜起。
同一时间,江都县城门口。
今日的入城检查特别宽松,毕竟江都诗会和流水席四处传播,赶热闹的人都快塞满整座江都县了,从正午开始,城门口便排起了一溜儿长队,不见底,要是还一个个查过去,到深夜也查不完。
一名男子身高七尺,在人群里鹤立鸡群,头戴一蓑斗笠,眉宇间隐隐有着一丝威严,轮到他时,两名士兵伸手拦截。
“你背上长长的是什么?”
男子愣了下,旋即抱拳轻笑:“回官爷,小人背上的是玉箫。”
“哦,是玉人吹箫的萧么?”另一名士兵淫笑一声,周遭顿时传来一片笑声。
男子也不气恼,笑道:“官爷说笑了,只是普通的萧而已,小人来自扬州府,是一名乐师,听闻今日有诗会盛宴,看看能否做个小生意。”
“取下来看看。”士兵不依不饶。
他愣了下。
“没听见老子的话吗?”那名士兵一横手里的长矛,语气有些不善。
“小人失神了,官爷恕罪。”男子右手一翻,将长条布片取下,里面确实是一支长长的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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