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王在荆州,对于皇帝来说是心腹大患。
但湘王到了京城,威胁全无,对于皇帝来说就是自家叔叔。
到时候湘王真这般撒泼耍赖,再有那些勋贵们借题发挥,皇帝说不得要借磨杀驴,反来治他们俩的罪过。
但又觉得姓秦的这般说法有些牵强,可哪里牵强却说不出来。
只能以怀疑的眼神看着秦环:“秦侍郎,莫不是诓我?”
见陈忠不依不饶,秦环没了耐性,唯恐他因为疑心坏了大事,只能如实相告:
“咱们已经神兵天降,将他生路全断,以湘王的性子是不敢有任何反抗。此时先礼后兵,给他两个时辰的考虑时间,以本官对湘王的了解,他决计是不肯认罪伏法自缚出门的,反也是反不得的,只有一条路可走。”
说到此,秦环抬头看向王府门口,脸色沉下来,陈忠心一突突:“哪条路?”
“自戕明志...”
“啊?”陈忠吃惊,随后又缓缓点头:“却有可能。”
他虽然与湘王不熟,却也多少知道这位文武双全的王爷的性格,想到此猛然一愣,看向秦环时眼睛微微睁圆:
“秦大人给他两个时辰的时间,并非是要让他认罪的!”
秦环只是笑而不语,这等逼迫藩王自戕的事,岂能公诸于世?
见秦环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看着自己高深莫测的笑着,陈忠心里又惊又气又怒。
惊的是,这帮清流文臣居然怀揣如此恶毒心思,要干这种逼人自杀的事。
气的是,干这等事居然不告诉自己,显然黄公等人虽让自己办差,却压根没把他当做心腹。
怒的是,削藩至此,还没有哪个藩王被削死,出身将门的自己投靠黄子澄等清流,本就让勋贵们不满,一旦真逼死了湘王,那可就是彻底得罪了这些将门勋贵们,说不得还会被清流文人们推出去当挡箭牌。
直娘贼,老子不惜得罪满朝勋贵上了你们的贼船,你们却不把咱当自家人,无名火涌上来:“我怕的是秦大人如此心思,到头来只是耽搁功夫,最后还得用某家这等武夫的法子!”
见秦环还是笑,不搭理自己,也知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却又不好再明说,只能抬头看了看王府牌匾,面露杀机,恶狠狠的咬牙:“待请了湘王回京,本官必然要请奏陛下,将这荆州上下的一干人等全都罢黜。”
秦环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转头问手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的话,亥初一刻。”
陈忠道:“那就按照约定,若是亥正时分还没有动静,说不得,咱们就只好破府而入了!”
这一次秦环没有其他意见,点了点头,刚想吩咐手下人多打火把,提高警惕,休要让人逃走,忽而整个王府安静下来。
二人对视一眼,均露出疑惑表情。
湘王府自打被围,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热油里,仓皇逃窜的人都射杀好几批了。
也正是因为府内一直混乱,并没有任何有组织的反抗,急性子的陈忠方才同意秦环先礼后兵的决议。
此时府内突然安静,必然是湘王有所动作。
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吱呀一声,王府大门开了。
神色憔悴的湘王朱柏出现在二人视线里,旁边跟着四个护卫也是如丧考妣,身后则跟着一串被捆绑住的道士。
朱柏见了二人,站在门口遥遥躬身施礼,唬的二人赶紧下马。
虽然是来拿他的,但对方终究是亲王,有谋反嫌疑却并未定罪,如今人多眼杂,若是心安理得的受了亲王之礼,回到朝中被那帮言官知道,端的麻烦。
“殿下这是如何,下官岂敢受殿下如此大礼?”
秦环虽是文官,但步伐却比陈忠快,抢先一步上前赶紧搀扶湘王,余光向着后面看去,见府内一片狼藉,丫鬟仆从跪在两旁,中间几十个道士被绑住串成串。
暗叫一声不好,看这架势湘王是认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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