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显如往常一样在卯时起床,然后洗漱吃饭,大摇大摆的去县衙点卯。
“冯叔,怎么了?”
在录册上写下“城巡”,签上名字,李显故作疑惑的问向身边典吏:“怎么看你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唉,你不知道......”
冯姓典吏叹了口气,嘟囔道:“昨夜刘家又死人了,恰赶上我值夜,整整折腾了大半宿。”
县衙每晚都有一个“值班领导”,称作“值夜”,冯典吏恰好是昨晚的班儿。
“什么?!”
理所当然的,李显对此表现出了应有的震惊:“刘家又死人了?”
“是啊,老刘头上吊了。”
冯典吏无奈道:“刘王氏也差点背过气去,好歹最后是救了过来。”
“是么......”
心说这刘王氏的演技还挺精湛,李显故意感叹:“冯叔,两天死了俩人,你说刘家不会是招了什么脏东西吧。”
“谁知道呢。”
冯典吏摇摇头:“刘禾一案我不清楚,不过昨夜是我带人去的刘家,看那老刘头应是真的自缢而亡。”
“正好,张大来了,你问他吧。”
打了个哈欠,冯典吏满脸疲惫的走出班房,应该是找地方补觉去了。
而李显则回头看向同样顶着俩黑眼圈的张大,问道:
“张哥,昨夜你也去刘家了?”
“嗯......”
张大晃晃悠悠走到桌边,一边在录册上画卯,一边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是我跟老冯一同去的。”
“那老刘头......真是自缢?”
李显有意把问题往刘王氏身上引导:“是谁最先发现这事儿的?”
“还是刘王氏。”
张大回过头来,如实说道:“不过这次不同,应当就是老刘头想不开自己寻的短。”
“当时刘家有几个人在守灵,都看到老刘头挂在房梁上晃荡呢。”
“更何况昨晚也验过尸了,却是缢亡无疑......”
没跟李显隐瞒什么,张大三言两语就把调查结果说了一遍。
根据验尸结果,老刘头确实是吊死的,而不是先被人杀掉后再伪装成了自缢。
并且跟刘禾一案一样,屋子里也只有刘王氏和刘家亲友的脚印。
再加上老刘头有“充分”的自杀动机......
很明显,在张大看来,老刘头就是板上钉钉的自杀。
“哦。”
点点头,李显并没有对此第一时间提出反对意见。
他只是假装思考片刻,然后才试探性的小声问道:
“可是张哥,这老刘头为啥这时候自杀呢?”
“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
李显搬出昨晚早就想好的说法:“若老刘头真是因丧女之痛而寻短,那他为何昨夜不自缢?而是今天?”
“再者说了,现在刘禾还没入土为安,他便是真想寻死,也不应该待办完刘禾的丧事再说么?”
“所以,他若早一天寻死,我可理解为是一时冲动,若晚几天寻死,我可认为他是想送完刘禾最后一程。”
“可他这不早不晚的......”
说到这里李显便没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却很明白了。
只是他的怀疑怎么听也有点牵强。
“李老弟,你是觉得此事还有蹊跷?”
哭笑不得的看了李显一眼,张大摇了摇头:“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老刘头只可能是自缢死的。”
“是,我没说他是被人杀的,不过......”
李显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张哥,我昨日来点卯时,冯典吏随口说的一句话令我记忆颇深。”
“我昨夜回家后反复琢磨,觉得有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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