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当然也可以故弄一些玄虚出来,只是他嫌那样太麻烦。
“大长老,以弟子愚见,推演不过是以人力窥视那一线天机。”
“有时候灵光一现,便能豁然开朗,有时候费尽心机,却也只是徒劳无功。”
随手从身上摸出几件事物,放在桌上。
都是些寻常物件,梳子纽扣,符笔纸张,随意散落在桌上。
“大长老如果觉得我的手法太过简单,我也可以多摆弄几下,占卜起乩,再说出结果。”
“只是那样真的有意义吗?”
对面的肖长水顿时涨红了脸,怒道:“你这是在暗讽我是故弄玄虚了?”
杨泽拱手道:“不敢。”
“我方才进来时便说了,这里有高人在场,不便露丑。”
“肖长老的修为精深,手法玄妙,是我远不能及。”
“只是我与肖长老所使的路子并不相同,当然不能一概而论。”
杨泽的话四平八稳,便是心生气恼的肖长水也没办法再发作下去。
倒是三长老陈顺宽心生不满,冷哼一声,道:“我修行数十年,竟是不知道原来推演之术是这般简单,看来我苍云宗又出了一位少年天才。”
轻拂衣袖,道:“咱们还是看肖长老好生卜算吧。”
言外之意,杨泽的话,不听也罢。
说实话,看到杨泽这般淡定,连先前推荐他的二长老晏楚河也有些捉摸不透。
“万管事,这杨泽推演血怪之时,也是这般么?”
万镇海回道:“杨泽推演血怪之时,属下并未亲见。”
“但看他平日与第六堂罪徒卜算,确实是这般。”
厅内许多人相互对视,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
在他们看来,杨泽哪里真的通晓什么推演之术,所有的话,不过是张着一张嘴随口胡诌。
平常糊弄一下罪徒而已,今天来总堂重地,与肖长老一比,便现出了原形。
杨泽面不改色,对旁边的一切也都视而不见。
只是陈顺宽在喝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没注意,居然被滚烫的茶水烫了嘴,呼哧呼哧跳起来叫个不停。
郑显武轻轻往后一靠,意味深长地看向杨泽。
不论推演是否准确,但这小子行事从容不迫,处之泰然,颇有些不俗气度。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不满二十的人。
得到了三长老的肯定,肖长水冷然瞧了杨泽一眼,顺阶而下,开始了他的推算。
他的推演手法很是繁复,杨泽看了一会儿,也看不懂,顿感有些无聊。
正当他昏昏欲睡之时,听到对面格的一声,灵圭上裂开了一道缝。
肖长水将灵圭拿在手中,脸色惊疑不定。
陈顺宽立时有些紧张起来。
“肖长老,这推算的结果,究竟如何?”
肖长水定了定神,回道:“我刚才推演到矿洞时,灵圭中生出一丝隐血红线,但再往下推演时,灵圭就裂开了。”
陈顺宽追问道:“那这表示什么?”
肖长水也拿不准。
“灵圭出现血线,一般是代表着有凶兆。”
“但血线隐于圭下,并未生实,说明凶兆隐而未出,或是已经过去,原本应是有惊无险平安无虞之卦象。”
“但为何会让灵圭开裂,却是我此前不曾遇到的。”
郑显武和几位长老都眼露沉思,轻轻颌首。
肖长水和杨泽两人,且不论谁更高明,但推算的结果,倒也差不太多。
以两人给出的结果来看,这一趟并没有什么太过凶险之处。
唯有灵圭开裂这一点,似乎代表着某些变数。
陈顺宽道:“肖长老可否再推演一下,灵圭开裂究竟是出自何因?”
肖长水神情有些落寞,摇头道:“肖某才疏浅溥,无法再推演下去。”
“这种或许是天机所示,不允许凡人妄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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