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腹陡食,容易放屁。
周树人说的。
“没人,我放了个屁。”
陈平安扒下他的手,赫然抱羞说道,吃的太急了点,腹中有些不堪重负。
“干。”
张跃进深嗅了一口,疑惑问道:“咋不臭?”
“刚吃,来不及消化呗。”
“不是生的吗?熟的臭。”
小插曲过后,两人不再讨论屁的问题,都努力往衣服里塞红薯,张跃进带了两根细绳进来,衣服里塞满后,用绳子往腰下一系,紧了后就掉不出来了,而且也不怕人碰见。
眼前像小山一样的红薯堆,个大带泥,其实也装不了多少,陈平安塞了十几个就不装了,靠在旁边歇气。
要是努努力还能再装几个,可是陈平安怕等会出不去,通道窄,身体重,不能贪心。
张跃进早就装完了,打着手电筒在窑里转悠,陈平安歇会也连忙跟上。
窑里空间很大,以前这里是烧柴火炭的地方,地面顶上还有个炼钢的砖制高炉,不过早已经塌了。
“他们连谷子都放进来了。”
“还有玉米。”
两人大眼瞪小眼,满是不可思议,上次来还是半个月前,这里没有这些东西啊。
拿不拿,这是个问题,天人交战中两人都沉默了,等着对方先开口。
手电筒的灯光慢慢弱了下去。
“走,不能拿,这是来年的种。”
还是陈平安打破了沉默,他是后世之人,从没偷过东西,今天是迫不得已,拿红薯也只是为裹腹。
让他偷农民的种粮,他于心不安。
“对,不能要,咱们只借红薯不偷粮。”
张跃进盯着粮袋,把借字咬的很重。
“咱们盗亦有道。”
“不是盗,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借,是借,你咋老记不住呢。”
“好,借,借。”
偷苕二人组瞬间感觉自己升华了,腰杆也挺直了不少。
出洞时,陈平安在前,张跃进进去前,又顺手拿了两颗红薯塞到裤裆里。
“不拿粮,红薯你得再补偿我两个。”
“啪。”
木板被扣上,窑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沉寂。
出来很顺利,照例把进口木板做好伪装掩饰,照着来路返回,路过窑口下方路口时,也许是还记挂着粮种的事,显得心不在焉,张跃进裤裆里两颗红薯突然掉出来,重重砸在一块破瓦片上,瓦片应声而裂。
“咚,咚,砰。”
沉闷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响亮,两人被吓了一跳,统一动作,迅速蹲下。
“汪,汪,汪。”
狗的嗅觉位居所有牲畜之首,听力是人的十六倍,所以他们来时和回去的路线,都是走的下风口。
躲过了狗鼻子,却被顺手拿的两颗红薯给卖了。
“起来,跑啊。”
农村的狗不会系绳子拴死的,都是散养,此刻一团黄影从里面呼啸出来,直扑声源所在地。
顾不得有没人发现了,两人跳起脚就跑,陈平安只有记忆,还不太熟悉路,也来不及去回忆,干脆跟在他屁股后面奔跑。
黄狗紧追不放,眼看就要追上了,张跃进回头看了眼,心中大骇:
“傻啊,分头跑。”
跑了一段,还听见后面狗吠声,再回头看,肺都要气炸了,这傻小子还跟着他屁股后头。
“你狗日的,要害死劳资啊。”
无法,张跃进只得加快脚步往旁边山上里奔去。
两人都有默契,一个没往知青点跑,一个没往家跑。
村里更不可能,自投罗网啊。
上山才是最佳的选择。
许久,两人都快跑脱力了才上了山,张跃进一进林子,就蹲下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后面的追兵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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