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张宰欲待辩解,周元辰忽然厉声大喝:“给朕闭嘴!”
张宰吓得战栗噤声。
周元辰转身向司徒惊雷说道:“一刻之内,朕要知道皇甫笑卿所言舆论,是真是假!”
司徒惊雷回道:“此事……”
周元辰愤然说道:“此事有何难处?为何支支吾吾?”
司徒惊雷回话道:“回陛下,并非有难处,微臣只是想说,陛下也许不必等待一刻,微臣入宫之前,民论已如效廉所述。”
周元辰闻言,再次转向张宰,厉声长喝:“张宰,你个老匹夫!”
他从未发过如此重怒,周围见状,唰地一声全部匍跪在地。
张宰脸如死灰。周元辰指着他鼻子连声大骂:“儿子在外逞凶,老子仗势胡为,最后却要朕来替你父子背锅么?张宰张宰,你身为帝师,朕敬重你信任你,你便是这样回报朕的?”
“臣教子无方,行为失范,臣有罪!”张宰自知大难临头,先认了一些轻的罪名,同时急忙往五部尚书使眼色,希望五人帮忙求情。
五部尚书之前愿意与张宰同来,是以为整死一个小捕头轻而易举,顺势卖给张宰一个面子稳赚不赔。
可如今局势已经令人乍舌,张宰生死尚在周元辰一念之间,他们五个怎么会蠢得现在出头?
周元辰来回踱步数趟,忽然大喝道:“来人,将张宰这老匹夫推出去砍了!”
张宰闻言,颓然坐倒,双目瞬间无神。两名甲兵前,要来押人。
南宫博望前说道:“陛下,张宰胡作妄为,引发民怒,虽然罪该万死,但他毕竟曾为帝师,别人杀之无碍,但陛下杀之会惹人非议,不若改成幽禁终身。”
司徒惊雷和其余五部尚书闻言,都是吃惊。他们素知南宫博望嫉腐如仇,张宰如此妄为,换作以前,第一个要杀张宰的便是南宫博望。大家都没料到,如今唯一还要替张宰求情的,竟然会是他!
“陛下……”皇甫笑卿还要进言,南宫博望大袖一摆,趁人不注意悄悄朝他肚子打了一下,皇甫笑卿顿时冷汗直冒,疼得话也说不下去了。
南宫博望在皇甫笑卿耳畔低声说道:“效廉欲救石敬麟,便不要想着杀张宰。等着看罢!”
皇甫笑卿闻言惊讶,不再说话。但见周元辰平了怒气,略一沉思,挥手说道:
“承天侯所言在理,传谕:抄没吏部尚书张宰家产,将张宰幽禁金科堂狱司地牢,不见黄泉不得出。另命吏部侍郎寻人暂代八城府知府之职,两日之内安抚舆论!”
顿了顿,又道:“另外,此事沸沸扬扬,皆由张宰和石敬麟而起,张宰既然下狱了,石敬麟也不能饶。将石敬麟也关进狱司地牢,让他和张宰做邻居,好好吵个够吧!”
周围众人闻声颂赞:“陛下英明。”
皇甫笑卿背后惊出一声冷汗,他此刻终于明白了南宫博望话的道理:在周元辰的心里,张宰和周元辰是此事的两个源头,无罪就一起无罪,要杀就一起杀。
要是刚才他成功说动周元辰杀张宰的话,石敬麟也将难逃一刀之厄!
“全给朕滚!”周元辰传谕之后,双袖一甩,转身往深殿而去。众人口颂万岁,目送周元辰离开。五位尚书看着张宰,俱是蔑笑一下,相偕离去。
南宫博望走到司徒惊雷身旁,悄悄说道:“惊雷什么都好,就是胸怀还需宽广些。皇甫效廉才能不凡,但身体欠佳,肯定难堪大任,不会对你有威胁,你回去也不要和他计较。至于石敬麟,照顾点,别让他死在金科堂。”
司徒惊雷诧异问道:“侯爷与这小子如此嫌隙,怎么又替这小子说情了?”
南宫博望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只是说道:“莫非司徒堂主如今位高权重,老夫这赋闲老人的面子已不值钱了?”
司徒惊雷闻言,忙请罪道:“侯爷知遇之恩,惊雷毕生难忘。侯爷交代,必当谨记。”
南宫博望点了点头:“如此最好。”说着,抓过南宫素儿的手臂,也往宫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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