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义心里充满希望。
看过旧报纸,将脸上、身上收拾妥当,又换上干净衣裳,就带着前几日写好的第二十四封书信,走出去。
他还要继续寄信。
再顺便去问问前面二十三封信有没有寄出去,寄到哪了。
“上京到西京。”
“这中间五六个省呢。”
“没那么快。”
杨义也很着急,但他安慰自己不要急:“信寄过去,爹他们再过来,一来一去,怎么也得大半年。”
因此杨义稳住心态,慢慢等。
但是。
在外面转悠半天。
第二十四封信寄出去,前二十三封信仍未有回音。
杨义逐渐也变的心焦。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在时下的大梁,想要从上京寄信往西京,花费不菲。
杨义七八年积攒的家当,已经搭进去一半。
他担心,万一家财散尽,仍无回应,那时该怎么办?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对杨义而言——
自己是病秧子。
妹妹年纪太小。
身上可不能没有钱。
是以。
欢喜——期待——等待——焦虑。
不断循环。
半年来,越往后,越磨人。
这日过半。
杨义拖着疲惫身躯从外归来。
刚一回来。
就有同住一院交好的一位老大哥‘王柱’迎面跑出来,一见他,就忙道:“小杨,你回来的正好,屋里有人找,说是你弟弟,人高马大,看着不像普通人,你快回屋看看。”
“弟弟?!”
杨义愣住。
脑袋嗡嗡,一片空白。
随后,他就看到,老柱叔身后,走出一人。
青衣裳!
高个子!
腰上挎宝剑,好生气派!
“你——”
杨义看着,完全认不出这是哪个弟弟。
天福三年失散的时候,三弟曹礼十岁,四弟曹智已故,五弟曹信六岁,六弟曹温已故,七弟曹良四岁。
八年过去。
曹礼十八岁。
曹信十四岁。
曹良十二岁。
“你是老三?”
杨义看着大高个,不知所措。他看着这人,心脏砰砰跳,呼吸骤然急促,不由的弯下腰,不停地咳嗽着,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脸上泛起苍白而带着病态的嫣红。
“二哥——”
曹信见状上前两步,帮二哥拍背顺气。这凑近一看,发现二哥的两鬓已经有了不少白发。
憔悴。
病容。
身形单薄,衣衫破旧。
曹信鼻头一酸,弯腰扶着二哥。
时隔八年。
当初的记忆早已模湖,对二哥的模样,曹信已经不太记得清。当初比他高、带他玩的二哥,现在在个头上已经远不如他,甚至不如大哥,只比曹贤高一点,完全看不出当年年少的模样。
但他跟大哥一母同胞,从五官上,隐约还是能看出几分相似的。
只是。
此时。
他有些孱弱,病恹恹的。
显然,二哥这些年过的,并没有他在信中写的那么好。
曹信就这么轻拍着,轻抚着,轻看着,思绪纷乱,最终还是一旁王柱打破沉默:“你们兄弟别搁这傻站,快进屋坐坐。这大兄弟,我跟你说,你哥这些年可不容易,刚来的时候,那么小,一阵风就能吹跑,还带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妹妹,要不是表小姐心善,今个可见不着你。”
这王柱是个健谈的。
曹信跟二哥还没怎么说话,他就将二哥这些年的遭遇得得得说了一通。
等到兄弟俩进了屋。
“你们兄弟俩聊,好好叙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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