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绍看这凉州府的城门,自是一番感慨。
历经两月有余,终是抵达这里。而至此一路行来,沿途虽多是隔壁滩、黄土坡,还偶有风沙迷眼,可他越觉此景甚好。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本就是一副存于男儿心间的壮阔画面。而时不时掠过的片片白杨林,又为这北地增添了一份”红妆”,彦绍对此已然觉得满足。
他此时正排队牵着马儿,想着进城之后的事情。
韩不宁当日言语在耳中出现,此时已至西北,彦绍却觉得就此回返,还有诸多不足。
正是少年心绪开,意多望山河湖海。
彦绍心中已有自己一番计较,出则出矣,这一路而来心中已然是“畅快”了几分,往日诸多凝滞念头,也由此松动。
既然已触动心涧,就于此将这思绪再行盘衡。
自道难言心中事,却在人间少琢磨。
凡事就怕想通了一些,一点通来处处通,即使百种念头千般丝,只要抓住了头绪,虽是水磨功夫,却总有理清之时。
到那会儿,自然心无瑕疵身不垢,灵光点墨境扬尘。
正是思索之间,彦绍陡然见得一身着黑色盔甲,满脸胡子的大汉站在了自己身前,同时还用左手搭了过来。
拓拔木见得彦绍,已是情绪激昂难以抑制了,这是他乡遇故知啊!
他下一刻就要把手搭在彦绍肩上,以此来抒发自己的激动心情。
却不曾想……
彦绍见得来人的手要擒自己的肩臂,下意识的便往旁边一让,待那人伸手过来,他又用手往前一拽。一时之间,那人就被拉得面朝黄土的扑倒在了地上。
在彦绍身后的谢大掌柜,已是满脸惊诧了。
拓拔木苦也,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彦兄弟就不见了身影,同时又有一股大力把他向前拽去,本来重心就不甚稳当,此刻竟直直的扑在了地上,还荡起一阵灰尘。
“头儿,头儿……”
丁四和白飞一众本就神色紧张,见得自家头儿被那人弄倒在地,唰的一声,就把军刀抽了出来,直奔彦绍而去。
拓拔木听得后方兄弟言语,赶紧爬起呸呸两声,又举起手臂向后方示意自身无事。
彦绍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将人牵倒在地上了,见得眼前之人已爬起,就要开口对其抱歉,却见得此人脸庞甚是熟悉。
“哎呀,彦兄弟啊。”
拓拔木苦笑着对着彦绍叫了一声。
……
凉州府城内一处酒楼之中,已然脱掉盔甲的拓拔木对坐在一旁的彦绍道。
“未曾想到,在这北地凉州还能得遇彦兄弟,唉,当日一别已是四年。”
在小二将酒菜上齐过后,拓拔木给双方倒了酒,坐下对彦绍道。
“这一路而来定是诸多困苦,来,为你到此地干一杯!”
彦绍喝下酒后,只问他现今处境如何。
拓拔木回道:“一切尚好,只最近边境不稳,本想借此机会上阵杀敌,却未得派遣。”
说完他叹息着摇了摇头。
其实如今这拓拔木的处境也还尚可,一队之率领五十人,虽然只是看顾城门做些辛苦活计,不过有时倒也自在。
燕王以严治军,城门自然是不敢做那油水进项之事,但其麾下每月俸禄已是不少,且在平日也会有赏赐下发。
彦绍也不知作何言语,只能陪其喝酒。
双方吃着饭,又言谈到许多琐事。其间拓拔木问到彦绍在此待几日,后者也只说目前不知,未给出一个准确答案。
拓拔木点头以示了解之意,又对之道:“在城中有何难事,可来城门处寻我,若我不在,寻白飞和丁四儿二人便是。”
彦绍自是应允,两人饭罢,拓拔木就又去当值了。
四海商铺众人在谢大掌柜带领下已去交割货物,待于城中休整几日,就将回返平江。
在城外谢大掌柜与彦绍已将此行银钱结算,共计二十两银子。沈潇薇姐弟二人也是此数,不过却得回平江过后再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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