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新月如一弯银色的小舟泊在枝桠间,草从中的萤火虫四散飞舞,像极了月华洒下的点点清辉…
林间蝉鸣不绝,偶尔交织着几声难听的鸟兽嘶鸣,直到一声凄厉的狼嚎自远方响起,浑身泥污形同乞丐的徐伯清才一个机灵的惊醒…
坏了!
他这才想起来,这世界可不像前世那般安稳,敢在坟场挖坑,还能说是胆子大,唯物主义不惧那些虚头巴脑的牛鬼蛇神;
可这林间野兽只知能不能填饱肚子,可不讲什么唯物唯心,胆子再大它们也就多一口的事儿。
本想着好歹是原身的家眷,得好生安葬,免得被林间野兽刨坟拖出去糟蹋了尸身,现在……
徐伯清打量一番自己掘出的土坑,宽近丈,深度能将站着的人埋下大半。
也差不多了…
他连忙将几具尸身搬运至土坑里,一边做着祷告,一边掘土掩埋,不多时的功夫,一座新土填埋的坟冢便立了起来。
“我们老家都讲究入土为安,希望诸位也能就此安息,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扬了那些贼人的骨灰为诸位报仇。”
徐伯清在坟前躬身行一礼,念头通达后将栓在远处的老驴解开,想了想,又将它身上的绑着的车套也卸了下去。
如今只剩自己一人,老驴拖着的平车除了影响脚程以外无甚作用,自然要卸掉。
“都说老马识途,希望老驴你也能识得出去的路…”
徐伯清说完便跨到老驴背上,随手折了根树枝做那赶驴鞭,在老驴屁股上轻轻一打,老驴自是迈着蹄子‘哒哒哒哒’的往外走动。
月明星稀,光华如洗…
徐伯清不认识路,记忆里也没有这里的介绍,只知道这里属于洪阳县范围。
而年迈的动物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索性就将这带路大任交给了老驴…
只要别翻阴沟里就行……
老驴漫步在林间小道上,驮着的年轻人已经调转身形半依在驴背上,除了手中的小树枝偶尔会扫一下驴屁股外,其余时间都在仰头赏月。
他也在思量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这个世界的徐伯清母亲早逝,父亲身在匪窝,也已经去了,随行的家眷仆役也都死完了,唯一的亲人便是在京都安家的二叔徐和一家…
原主记忆中的二叔一家对‘自己’极好,他常回老家探亲,而‘自己’也常随老父去京城探望,血浓于水的亲情不似作伪。
堂弟徐达的年纪虽说比自己小几个月,但他自小习武,身子骨壮硕,长的也是虎背熊腰,以至于自己小时候不懂事常被堂弟欺负。
但只要被二叔看到,听到,堂弟徐达少不得一顿打…
待长大后说起被这些事来,原主每每都是面红耳赤,而堂弟则是哈哈大笑。
自己现在孤家寡人,随行钱财倒是带的不少,但都被贼人洗劫了去,现在身上除了那‘一技之长’以外,一无住所,二无钱财,三无才艺傍身…
可以说是吃饱饭都难。
洪阳县离京都不足百里,只要自己找到所处方位,便是走过去最多也就两日即可到达。
得按原计划赴京投奔二叔,先站稳脚跟才对!!
就在徐伯清思量着前路该怎么走的时候,丝毫没注意到远处的丛林中有一双竖瞳眼睛正幽幽的盯着他……
一条身长三丈,足有水桶般粗细的巨蛇隐匿在丛林中,幽黑色的鳞片随着它的呼吸或是开合起落,或是缓缓蠕动。
鳞片下的肌肉缓缓发力,牵动着蛇躯蜿蜒前行,鳞片摩擦出的漱漱声响在蝉鸣的遮掩在微不可闻。
它不急不缓的一直跟在能看到老驴的范围内。
它自开启灵智至今已有百余年,早年一直小心翼翼的修行,不曾踏足凡尘半步。
奈何妖躯血脉稀薄,血脉中的传承也早已消化殆尽,如今修为不仅不得存进,反而隐隐有下滑的趋向…
近些年来,它也越发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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