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尸骨未寒,身旁篝火正燃。
牛二山道:“我还是想拜入烈刀门,我想变得更强大。”
看着牛二山心有不甘的目光,水雨微没有立即回答。
她看着地上燃烧正旺的篝火,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中。
直到篝火将残,她才道:“我知道你内心的想法。大师哥临走的话,我也记得。只是,你知道吗?那时他说我总是提起那个小说家少主,以为我心里念念不忘的是小说家少主。他却不知道,我提前那个人,不过是想激发他奋发向上的决心,让他有参照的榜样,能有动力去变得更强大。熟能料到,最后生出了这般误会,而我想要解释,却再也没有机会。他从不知道,我心里喜欢的那个人,从来就是他啊。”
牛二山怔怔地听着水雨微的心声吐露,脸色惆怅,一时无以回答。他本想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的是谁。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只听水雨微继续道:“如今,大师哥走了,而你也要走了。从此以后,曾经三人行,便剩下我一人了。我也厌倦了这些争名逐利的生活,如今那个小山村也再无我可牵挂之人,我也不知道我来自何处。待得我把大师哥的骨灰带回小山村,我便去清风小城,找到清风楼主,告诉他此地发生的事,也算不负凌浪涯之托。也许,我可以恳求楼主收留我,让我在清风楼当一名平凡的店小二,也是不错的吧。倘若不能如愿,那以后何去何从,就随遇而安吧。”
牛二山没有想到,水雨微并不愿意随他到都城,而是心生厌倦想要离开这种生活。
他忽而明白,既然彼此都做了决定,无论如何劝说,也是徒劳无功。
又是夜浓时,篝火已残,曾经相处多年的至交好友,此刻相对无言。
当晨曦又重临大地时,二人站在军营之前,相对无言,唯有道声珍重,拥抱道别。
一人往西北,策马而行,远离纷争;一人去东南,独自前行,欲要变强。
而他从未告诉她,哪怕远离她,他也要不断追求强大,是想归来之时,有足够能力更好地保护她。
其实,他想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的是谁,但我更知道那不是我。
因为,他的心里,也从来只有她。
只是,从那一刻起,直到他客死异乡,彼此再也没有相见之时。
告别之后,马蹄声响,那匹瘦马仿佛知道水雨微要带它回故土一般,虽然不知何故,如今只剩自己,但想到回去后,能得到那清风楼店小二阿福的温柔对待,它的内心也是一片欢喜,连马步也变得轻松起来。
但是,马蹄踢踏间,它也会莫名想起,曾经的主人,究竟身在何方呢。
倘若凌浪涯有知,也许会告诉瘦马,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身在何方。
那一夜,生死一线的惊险,凌浪涯如今回想起来,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他只依稀记得,当他看到满天的钟乳石雨落下后,听到数百只血眸耳鼠被万千石块砸伤,发出痛苦的哀嚎。而正中那块数丈方圆的钟乳巨石,也被震得摇摇欲坠。
透过重重石雨,他看到胡虚一手抓住血眸耳鼠王的后爪不放,一手攀爬抓住钟乳巨石的底部,却又被鼠王的长尾缠住脖子难以呼吸。正当两者纠缠难分时,凌浪涯体力玄气升腾,转瞬到了胡虚身边,欲要住他一臂之力。
当是时,钟乳巨石轰然从中截断,携带着无与伦比的巨力,骤然落下。而二人一兽,在巨石的突然撞击下,毫无反抗之力,往深潭掉落。
幽幽深潭,水花四溅,波澜壮阔。
后来,他不知身在何方,唯见万千人影,目视其身。
哗啦啦,哗啦啦,流水哗啦啦。
流水掠过肌肤,带来冰凉触感,洗涤着疲惫身心,恍若是历经千锤百炼后,沉浸在瀑布深潭时,萌生出难得畅游自在的感觉。
遥远岸边,一名白衣老人慈祥地看他于水中嬉戏,一头白猿偶尔投下小石块戏耍着他,而他泼洒起一片水花,叫嚷着让他们快来。
忽而,所有的景象消失了,眼前陷入一片茫茫黑暗,他深处其中,举步维艰,不知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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