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从来不缺繁华佛寺,香火旺盛的诸如龙泉寺、清凉寺、惠济寺等等。
身为帝国心脏更加不会少了皇家寺院,比如被洪武帝几番扩建的鸡鸣寺,以及永乐篡位后兴建的大报恩寺、静海寺。
不算招摇,但是尽显皇家奢华的马车在数十护卫的包裹当中驶过南京城各条大街,缓缓朝灵谷寺前行。
帝国太子朱标巡察西安,归来后便得了风疾,在诸多太医会诊,悉心治疗之余却无丝毫好转,病体反而有愈加沉重之势。
身为长女的江都公主没有回春之妙手,除了尽心侍疾外,便只能求神拜佛,将希望寄托于神明。
马车内,容颜俏丽,满面愁容更添三分姿容的江都公主紧蹙愁眉,时不时发出一声轻叹。
半个月间,她已经前往五座名寺为病中的父亲祈福,希望漫天神佛看在她这信女虔诚的份上能垂怜父亲,让父亲病体康复,转危为安。
公主上山进香,自然不可能如皇帝出巡那般大张旗鼓,不过早先抵达的锦衣卫还是驱赶走了不少闲杂人等,什么是闲杂人?
贩夫走卒,寻常信徒,平民百姓罢了。
身为宋国公府的二公子、三公子,尽管身份没有世子尊贵,但也是与国休戚与共的勋戚之后,自然不属于闲杂人。
长兴侯世子耿璇,次子耿瓛,三子耿瑄也是一样。
都是勋贵之后,本该世家交好,然而此刻两拨人却仿佛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和江都公主无关,堂堂勋戚子弟岂能为一女子争风吃醋!
“冯毅!”耿瑄双目赤红,盯着冯毅暴怒:“上次的账和你还没算清楚,今日你还敢来!”
“他谁?”冯毅看向冯渤。
“你大爷。”耿瑄差点没被气吐血。
冯渤无奈道:“长兴侯三公子,半年前你们俩在春和楼为了一唱曲的女子横战一场,这小子被二哥狠狠揍了一顿,忌恨至今呐。”
“那唱曲的女子呢?”
“你想收她养为外室,被大哥知道后责骂了个狗血喷头,于是便不了了之了。”
“你目光游离,很显然没说实话。”
冯渤龇牙咧嘴道:“好吧,你都不怕揭丑我怕什么,那女子被你送给秦淮范女史为奴婢,三月前失足落水死了。”
丧尽天良,灭绝人性!
冯毅觉得自己百死莫赎,不对,原主已经死球了,前世的罪凭啥让他这个夺舍的赎。
耿瑄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还时不时拿眼睛瞄一下身边的大哥耿璇,很显然若不是大哥在,就凭上次吃的暴亏,这货也绝对不敢这般色厉内荏想要一雪前耻。
只不过在如今的世道阶级极其分明,冯毅是公府次子,耿璇却是侯府世子,按理来说公府自然要大过侯府,然而事实上都是勋戚,即便冯胜也是和耿炳文同辈论交。
如此一来耿璇便比冯毅大出一辈,而且世子又岂会和勋们公子争长较短,传扬出去,岂非自降身份。
就好像以前的冯毅和耿瑄掐架,两边的家丁奴仆只能袖手旁观,哪边的奴仆要是敢冲过去为主家公子鏖战,就算赢了,在这京城的少爷圈里也只能成为污点笑柄。
“佛门乃是清净地,耿三公子如此张狂还口出污言秽语,长兴侯真是好个门风。”
耿璇眉头一皱,微带怒意看了冯毅一眼。
地位不同,不于同行,自家弟兄和勋戚子弟如何闹,就算闹到不可开交,闹到难以收场,只要没闹出人命,各府也不会强自出头平白伤了和气。
但是这宋国公府上的二公子口无遮拦,竟然扯到长兴侯府头上,那他要是继续装聋作哑,传扬出去,长兴侯府颜面扫地不说,他这个长兴侯世子岂不是丢脸丢遍整个勋戚圈。
“毅公子和吾三弟有隙,本不足为道,可而今毅公子竟然损及长兴侯府,来日耿某倒要好好向腾世子请教,宋国公的家教是否有所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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