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2-1)

黄英劝我别去，但镖局刚刚起步，人手还不是很充裕，我又不得不去。

真是万万没想到，就算我有了自己的产业却还要去奔波，明知道有蹊跷的事情却还要硬着头皮上。同样是掌柜，刘建栋就很少有这种烦恼，我不由得更是羡慕刘建栋了。

王迅思这笔银子并不急着送往西安府，这笔银子他也要筹措几天，我趁这几天没有别的事情就琢磨那个疯乞丐的事情了。我托刘建栋请了位郎中来，郎中开了几方药，说是可以安神定志。

我就每天喂他喝药，药效还算不错，几天之后他已经能够开口和我交流了，看起来除了有些呆呆的之外已经几乎与常人无异。但是每次我问我父亲的事情的时候他就会突然情绪激动，大喊大叫，我一时也就没问出来什么消息。也没办法，郎中也说了这种癔症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治好的，这药他估计是要喝一辈子了。

……

我上次同刘建栋的商队走的路线，一路还算太平，而且各个山头都是我亲自打点的，想来这次按照原路走该不会有些什么意外。虽然路上不是很担心出现意外，但是我心里还是惦记着刘建栋昨晚说的话：“这一趟多加小心，陕西总督侯亮和朱公子是对头，上次商船遇险多半就是他安排的……”再加上黄英那句不明所以的话，让我总觉得芒刺在背。

这一趟只带了八位镖师，主要是人手实在不够，这八人虽然身手不错，但是之前也并未走过镖，这一趟我也是带带他们。一路上很多山头都窜出来山贼想要劫镖，毕竟八达镖局他们从未听说过，我们人数又少，难免会动些心思。不过打个照面之后也都认出我来，我又上下打点一番，也都放我们通行了。

几个新人就这么跟着我一点一点学规距，二十多日我们就走到了蒲津渡口，八达镖局好歹也算是刘建栋的半个产业，我就在渡口找了艘刘氏商行的商船——刘氏商行的商船几乎遍布长江黄河上的每一个渡口，而这艘商船刚好要驶向黄河下游。

我之前十几年镖师生涯大多数的镖都是走向南方的，江浙一带居多，陕西我来得次数还真不算多，之前送黄斐出嫁的时候来过一趟，说来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侯平和侯亮。侯平当时都快四十了，还瘸了一条腿，迎娶当时才年方二八的黄斐，我看着都别扭，不过达官贵人总是喜欢些年轻漂亮的小姐这倒是事实。侯亮看起来倒是很显年轻，说是五十多岁的人我根本不信。也不知道五年没见，我这位连桥还认不认得我了。

我们一行在潼关上岸，虽然陕西境内也是有着水路，但是商船本就是顺路载我们一程，过了潼关就要转向东行了。

我和船长道了别，开始继续赶路。

在华阴一带，我们遇到了第一波山贼劫道。

他们突然从官道两侧蹿出，我见来者不善也不和他们盘道儿了，招呼大伙应敌。这些山贼不像是冲着镖来的，倒像是冲着我来的，直接一拥而上，举刀欲砍，我却是一步踏上前抢先用朴刀捅死一人，用这个人的身体挡过几刀。

这时其他的镖师也冲上来和他们战作一团，一时间刀光四起，血肉横飞。我环顾四周提防有人调虎离山来劫镖车。贼众共有将近三十人，功夫却不怎么样，被八个愣头青小伙子砍杀得尸横遍野，侥幸没死的几个人也都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我示意大伙注意四周，以防有第二股山贼趁大伙心弦一松突袭而来。我们原地整顿一会之后发现周围并不像有人藏匿的踪迹，便小心谨慎地继续前行。这刚进到陕西境内就有这么一股没头没脑地山贼，我意识到刘建栋和黄英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提醒大伙道：“大家小心些，进到陕西地界一路上会有不少的危险，时刻谨慎，好在西安府也不远了，明天晌午左右就能到了。”

……

我们在天黑之前走到了渭南地界，找了家店住下，八人分成两班，各守前后两个半夜，我跟着守后半夜。

不到四更，我起来去守着镖车，让四个人回去叫另外四人起床，我抱着朴刀蹲在院子角落，另外四人睡眼惺忪地来到院子，我咳嗽了一声，吓得他们如临大敌，清醒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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