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头上,一队官兵在路上拦起了栅栏。
这队官兵领头的是个将军装扮的中年男子,骑着一匹披挂甲胄的高头大马,手执一杆银枪,一脸肃杀,小队里其他的士兵也紧握长枪严阵以待。
我暗暗捏了一把汗,回头招呼弟兄们小心点,驾马当先向着关卡走去,到了阵前十步开外翻身下马,抱拳恭声道:“军爷,小人一行是京城黄氏镖局的,车上是开封袁知府的货物,还请军爷行个方便。”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军爷们拿去喝茶。”
领头的将军驱马上前,我将银子小心奉上,将军接过银子揣到怀里,开口道:“还是得例行公事,想来袁大人的货物没有什么问题吧,也请镖头不要为难弟兄们,我们就查上一查。”
“军爷,这……袁大人嘱咐过小人,这车货在送达前不让任何人碰,而且各路关卡他已经打点过了,这……您这是为难小人了。”
我身后的镖师们注意到这边情况不对,也没有上前,在十步开外关注着这边的情况,这些兄弟我还是很放心的,跟着我走了这么多年的镖,一个个经验老道,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黄大少见我在前面张罗半天也没有动静,可能是饿得着急了,驾马就冲了过来,嘴上还叫嚣着:“你们这些大头兵好生罗嗦,小爷我饿坏了,快放我们通行!”
将军双眼寒芒一闪,双腿一夹也驱马前冲,一枪就贯透了黄大少的肚子,银枪进红枪出,黄大少一脸惊慌,声音都打颤:“你知道我爹……”话也没说完就栽落下马。
我见状不妙,也顾不上黄大少了,翻身上马,大喊:“快跑!”掉转马头向回逃去,就听见耳后张弓射箭的声音“嗖嗖嗖”。刘老三他们在镖车上掉头不便,在我眼前被射成了刺猬,我左肩也中了一箭,一吃痛栽落下马,正是落在了镖车附近,倒是我的马一溜烟向开封方向冲了出去。一轮箭后,车队的马又死伤殆尽,我一看也没法逃了,索性趴在地上装死,寄希望于这些官兵不会上来补我两刀。
马蹄声越来越近,戛然而止,紧随着的是一队人的脚步声,然后是噗噗噗几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哗啦一声应该是镖车上罩着的黑布掀起的声音,想来刚才那几个重物应该是刘老三他们的尸体。
接下来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王将军,车上的应该是袁大人答应给咱的那批货。”声音应该属于一个小卒。然后是熟悉的将军的声音:“去看看他死透了没有。”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却听到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远,应该是去了黄大少那边。脚步声又回到附近,是之前那个小卒的声音:“那小子死透了,王将军的枪下哪里还能有人留住性命呢。”声音里充满了谄媚,将军大笑道:“哈哈哈哈,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来头,能让袁因克花十石大烟买他的命。走!兄弟们,回营庆功!”
他们的欢呼声越来越远,消失在南边。
又过了一会,我从地上爬起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南边他们的身影几乎看不见了。饥寒交迫加上刚才这段时间的紧张突然得到释放,我双腿一软险些又跌坐在地,我坐在镖车上缓口气,处理一下左肩的伤口。还好左肩伤的不重,也就箭头刚没到肉里,甚至不会影响左臂的活动,相较而言从马上跌落造成的伤势可能更重些,一喘气肺子有点疼。处理完伤势,我把黄大少的尸体都装到一辆空镖车上向北继续行进,刘老三他们的尸体和另一辆空镖车就留在了山头上。
我从车上找了点干粮垫垫肚子,坐在镖车上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说不好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镖车就停在路边,马在低头吃草。我看了眼周围地形,我睡着的功夫大概走了五十里路。我下车把马缰绳系在路边的树上,准备生火做饭,简单对付一口。
我边吃饭边开始回忆山头上的遭遇:仅凭我左肩肩头的一箭就可以确定我死掉了吗?还是说故意留我一命?故意让我听到他们的对话?又或者是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只是正如他们所说的袁因克只买黄肖一个人的命?究竟在我装死那段时间将军和小卒的对话有几分可信?事情越想越乱,理不清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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