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鸣风没好气的白了自家师父一眼,径直走向一旁的溪流。
混合着沙子的飞雪在他一身热汗下融化成水,反而在他体外形成一层薄薄的泥沙壳,弄的郁鸣风十分难受。
他“噗通”一声跃入水中,春分刚过,天气还未曾转热,溪水冰凉凛冽,郁鸣风打了个激灵,忙运起体内醇正内力,稍退溪水寒意。
他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浑身一抖,待浑身浑浊的泥沙顺着水流飘远,这才浮出水面。
跟极恶州一比,外面简直是洞天福地。
嘟囔了一句:“鬼地方。”郁鸣风心满意足的带着一身从头到脚往下流的水滴从溪流中走出。
篝火跃动,郁鸣风吸着鼻子懒洋洋的带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走向火堆边。
鲁乘风笑盈盈的脸色一正,皱眉责骂道:“你这孩子,这么凉的水,也不怕得病?快把衣服脱了,坐过来。”
他说着解下身上的青衫,抛给郁鸣风:“先把这个披上。”
“没事没事……”
郁鸣风嘻嘻哈哈的一把接住青衫,先拿来蒙头盖脸一阵胡擦,擦去脸上水渍,这才将身上还在滴落水滴的衣服脱下搭在一旁。
白皙修长的身子往下一坐,郁鸣风将薄薄的青衫披在身上,感受着火堆的热意,他将眼神撇向鲁伯,等着对方给自己解释。
本该在青牛上等自己的鲁伯怎么会出现在这?这什么意思啊?
篝火上,鲁乘风手中的兔子被烤的油光闪亮,他故意装作看不见郁鸣风的眼神,解释,怎么解释,自己在山上老神在在,对他信任之极,背地里其实很担心他?混小子知道还不得奚落自己,自己一张老脸可挂不住。
鲁乘风笑眯眯的将兔子递过去,示意郁鸣风吃就完了,哪那么多疑惑给你解释。
“吃啊,怎么不吃。”鲁乘风面皮一紧,将眼神转了过去。
郁鸣风可没那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你不主动说,我还不会主动问吗?
深深的嗅了一下香嫩的兔子,郁鸣风啊呜一口咬下一块肥美鲜嫩的后腿肉,口中含糊不清的道:“鲁伯,你不是在青牛山喝酒等我的好消息吗?怎么在这里。”
鲁乘风面皮一紧,装作随意的打量远处的丛林,押了一口酒语气随意的说道:“哦,没什么,我随便走了走,恰好路过。”
“咳咳咳……”郁鸣风一口肉差点呛住。
路过?极恶州离青牛山有近百里,你随便路过,路过了上百里?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郁鸣风使劲冲鲁乘风翻了个白眼,狠狠的又咬了一口肉。
他嘴上嘴硬,心中却是一片暖意,他早有猜测,鲁伯是怕自己第一次出远门,不放心自己才远远跟着自己。就像身上的青衫,鲁伯嘴上不说,可无时无刻都在暗暗替自己操心。
鲁乘风脸上浮现一阵羞臊,转过头来便吹着胡子道:“你个不肖弟子,眼里还有没有点尊敬师父。”
“啊,有有有。”郁鸣风低着头专心对付着手上的兔子随意应承道,他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整整一天还什么都没吃呢。
师徒二人相依为伴近二十年早就形同父子,郁鸣风说话随意的很,没有丝毫的生疏姿态。
鲁乘风目光又一变盯着郁鸣风大口啃食的模样欣慰地道:“干的不错,没给我鲁乘风丢眼。”
他这话一出,也是承认了郁鸣风心中所想,他从郁鸣风下山以来一直都跟在郁鸣风身后。
郁鸣风低着的头顿了一下,小猪仔一样哼哼两声,继续捧着兔子狼吞虎咽。
鲁乘风又沉吟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丢入郁鸣风怀里,郁鸣风一愣,腾出一手将小册子拾起。
小册封面上写了三个苍劲有力的小字。
“缘风决。”
“咦?”郁鸣风一阵惊讶,这是自家风脉武功的内功心法。
他修炼的心法是万气归元功,这是他幼时贪玩误入青牛山后的一处洞穴中从一具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尸骸身上发现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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