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的左边,搭着半人高的石台,台子上放着一盏扣着灯罩的油灯。油灯左近,固定着一架望远镜,长长的镜筒生满铜锈,物镜目镜表面布满灰尘,一望便知是积年累月地被闲置了。
正津津有味地观察落网雨滴的督齐,冷不防棒梗的目光就落在了这久长无人理会的观测工具上面。
这有些莫名奇妙。一架生锈的望远镜怎么会比一只迟迟不肯现身的蜘蛛它那涵露的老巢更有意思?棒梗又没打算用它,虽然监视海面正是棒梗的职责所在。
从前确有一个时期,每次当班棒梗都要一本正经的透过镜孔盯着或映日沐晴,或披星戴月,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波澜壮阔的海面看几个小时。时间一久,一睁眼视网膜就幻觉惊涛拍岸。
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再让棒梗瞧瞧大海那张据说变化万千,实则一成不变的老脸哪怕一眼,棒梗铁定会吐。
可是棒梗干嘛要久久凝视镜筒,不能移开视线,而且有一种意愿正在胸中成型,蠢蠢欲动?棒梗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
然后撩起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袖口,先在目镜上抹了抹,后在物镜上擦了擦。基本上把能擦去的污迹都擦去了,棒梗低下头。
闭上左眼,把右眼凑向目镜,伴着久未使用的转向器摩擦产生的吱呀呓语,把物镜炮口一般对准正前方乌沉沉的天空。
起初什么收获都没有。光线条件太差,镜片又不干净,导致棒梗所看到的只有大团小团的灰黑色,说不清是污渍还是云朵。
不过那种莫名的意愿并没有消失,棒梗只好傻乎乎地把目光借由透镜往夜空深处探。看了片时,忽地起了风。
风很劲,呜呜作响,直刮得浓云四散,羞月避人。郁郁月华衬着滚滚墨云,碎锦也似。仰仗这阵风,督齐总算看见了点不寻常的东西。
那不是云。它静静伫停当空,风空撕扯,不为所动,仿佛凝实的夜本身,轮廓模糊不清。有顷,风声更响。
游弋于中天的云朵仿若水墨画中的锦鲤,逗弄着琉璃色泽的月光,好似下了一阵疏狂的光雨。这雨淅淅沥沥,正划过督齐瞩目的那片天空。隐隐约约的,那神秘的事物显出了它的真面目。
督齐眨了眨眼睛。棒梗以为自己看见了一阙楼阁。
不,那的确是一阕楼阁,吊角飞檐,雕梁画栋。它若无其事地据守风云变色的天空,朦胧月色烟笼下来,照着主楼屋顶,瓦楞参差,好似鹰隼扑张之翎翅。
围着主楼众星捧月地另有几栋小楼,群楼叠嶂,若隐若现,有如绰约山影。楼外高墙耸立,雉堞俨然,隐约几株细柳,枝叶扶疏。
督齐颤抖着双手撒开镜筒,双腿一软坐倒在地,瞪圆了眼睛痴望夜幕苍茫,也不顾腚疼。棒梗可不是胆小鬼,但棒梗——就像所有其棒梗信徒一样——很清楚空中楼阁意味着什么。
一听此话,众人心下茫然。那贾东旭问秦淮茹:“你要盗走什么?”
娄晓娥起初不明其意,瞄了瞄游走在棒梗眉宇之间的疑云,秦淮茹明白了,嗤嗤笑起来。
“你笑什么?”
“可怜你们,守着它这么些年,原来竟不知它是什么东西。讲明白了,我是来盗书的。”
秦淮茹语气嚣张,然而除了白面贾东旭外,竟无人显出怒色来。棒梗们有人恐惧有人怀疑,有人感到滑稽(鉴于上次的盗书闹剧),有人松了一口气。
“大胆狂徒!把秦淮茹抓起来!”贾东旭黑着脸喝令众人。
无人动手。那娄晓娥神情淡然,不动声色,反而使人心里发虚。
僵持片刻,贾东旭沉不住气,一把夺过身旁一个家伙手中的糙面钢刀,把刀架在了秦淮茹的脖子上。
众人心房皱缩。棒梗们以为接下来就要看到敬爱的三大爷(即贾东旭)血溅当场,却不料那贾张氏只是轻蔑地笑了笑,说道:“胆子不小。”
“放下武器!”三大爷本身也惊魂未定,不过棒梗借由愤怒掩饰的很好。
叮当一声脆响,那把银光流窜的短剑被它的主人抛到了礁石之上。
四合院之别迷恋我柱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