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霸可莫要惊扰了旁人,权偷偷来此,本就是瞒着众人,要是黄祖知晓,权就难以脱身了。”孙权笑着对目瞪口呆的甘宁说道。
孙权心知一定会被身边群臣阻拦,所以并未告知群臣,是以知道自己此次前来的人寥寥无几,而周瑜则是被孙权磨了许久之后才同意,但也要求他此行要带着斗笠,不可轻易示人。
否则就凭着孙权黑里透黄的头发,还有碧眼珠子,马上就会被抓起来,根本不用查证,一看就知道是江东之主碧眼孙权,杀掉!
而周瑜则向其余将领说是孙权之前因在长江之上行船染了小疾,自己也需要照顾他,所以二人一直闭门不出,幸好是在柴桑,若是在吴郡,吴太夫人早就亲自前来探视了,即使如此,吴太夫人也是天天写信询问孙权身体,让周瑜应付的有些苦不堪言。
不过见孙权执掌江东之后仍像从前那样不时心血来潮,周瑜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莫名的欣喜,这也是他一时间心软,同意孙权潜入松滋的原因。
见甘宁在旁支支吾吾不知如何称呼自己,孙权走过去坐在甘宁身旁不远,说道:“一个称呼而已,兴霸唤我将军便是。”
他之前在黄祖与黄盖鲁肃交谈时就一直站着,刚才在甘宁屋中也站立许久,早有些疲累,现在展露身份,终于可以坐下歇息。
甘宁平复心情之后问道:“将军亲至,所谓何事?”他其实心里也知晓孙权的目的,但还是想要听到孙权亲口回答,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不正是为兴霸而来?”孙权笑道,“兴霸这么多年辗转各处,若是因为我的不慎,放兴霸去了别处,我可不知道要后悔到什么时候去呢。”
孙权眼中的诚意做不得假,又想起自己辗转多年未遇明主恩遇,现在自己本就看好的江东,竟然主君以身赴险亲自前来招揽,甘宁鼻尖一酸,险些迸出泪来。
甘宁不住地摇头,他也不知为何要这样,可能是想甩掉这些年的郁结之气,他记不得上次有落泪的冲动是在什么时候了。
在被官兵追捕、心腹殒命时他没有落泪,在日夜苦读、身心俱疲时他也没有落泪,甚至在辗转刘表黄祖麾下,被人嘲弄“贼寇”时,甘宁也没有落泪,他一直咬着牙经历不公与无奈,憋着这口气,想要日后证明给所有人看。
直到今日孙权温言说出对自己的认可与重视,让他终于忍耐不住,这个铁一般的汉子也终于有了鼻酸的感觉。
他捏了捏鼻子,不再迟疑,重重地点头,迎着孙权的目光回望过去,眼神中满是坚定。
“兴霸对之前身着锦帆、行侠仗义的生活竟这般怀念?”见甘宁同意入江东效力,孙权喜不自胜,忍不住玩笑几句。
甘宁不好意思地拿下头上鸟羽:“倒也没有怀念,只是因种种原因,心中有些执念罢了。”
说话间,甘宁顺手摸向腰间铃铛,刚像解下,但不知为何迟迟生不出动手的心思。
孙权在旁瞧了个真切,略一思索,笑道:“我对兴霸还算了解,以兴霸之武勇,我打算专设军士,以兴霸原属为基,打造一支精锐部队,名为‘锦帆军’,兴霸觉得如何?日后若有袭杀、扰敌、劫营之需,一应由兴霸为我分忧。”
“只不过到时若是需要袭营,兴霸可要多加谨慎,任务失败事小,若是你自身出了什么差错,我可不知之后还能依靠何人了!”
孙权句句不提甘宁腰间的铃铛,但同样心思敏捷甘宁不难看出这是孙权给自己的台阶,心中一暖,需知,一方诸侯待己如此,夫复何求?
想到这里,甘宁一把解下铃铛,同时解开的,还有他漂泊半生、一直压在身上名为“锦帆贼”的枷锁。
“当然,若是需战场厮杀,也要多多仰仗兴霸,兴霸可不要怪我安排任务繁杂了些,能者多劳嘛!”孙权笑道。
心中再无枷锁的甘宁豪侠之气更盛,谈兴大增,甚至说起自己之前锦帆贼时的种种,孙权也不时出言附和。
甘宁感于得遇明主赏识,孙权喜于得此大将,两人各自心潮澎湃,一时间交谈甚欢,不觉时间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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