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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赤霞彻底呆住。

至于树精姥姥这边，愣了好半晌之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

再仰头，也忍不住惊叫起来。

“入魔了！”

“和尚，你才是魔！！”

“你才是真正的魔头！”

“燕赤霞，你不是口口声声要除魔卫道么，眼下，一个真正的魔头，就要出世了，你为什么站在旁边，无动于衷！？”

树精姥姥质问出声。

而这话出口，还不等燕赤霞再有所反应。

无心已然冷哼出声。

“呱噪！”

“魔也好，佛也罢。今日你都必死无疑！

你以为，你跑的了么？！”

说话间，黑色的戒刀，已经浮空，悬停在了无心的头顶之。

“锡杖破开荆棘路，戒刀斩尽不平人！”

无心再诵佛号。

话落。

头顶之，戒刀已经挥出！

这一刀，曾经斩过金山寺真佛，斩过西湖龙王。

如何是一个小小的千年树精所能抵御的了的？

刀出那一瞬。

在场众人，只觉时间仿佛都为之凝固了。

哪怕树精姥姥拼命抵御，也只是螳臂挡车。

当即，就只见一道乌光掠过。

等再回神的时候。

这高近十米的千年树妖本体之，已然出现了一条淡淡的血痕。

属于树精的，碧绿色的鲜血从那伤口之中涌出。

但眼下，却没有一滴落在地。

反而都被漆黑色的魔气牵引。

源源不断的，汇入了那杯黑色的戒刀之！

……

眨眼功夫而已。

树精姥姥千年修为所凝结而成的树木精元，竟是完全被这柄戒刀吞噬殆尽！

随着这股力量的涌入，无心周身气息大盛。

身后杀生魔佛像法身下方，隐约间，还出现了无数恶鬼的身形。

树精姥姥并没有说错。

对方，这才是真正的魔！

弥留之际，它躺在地，看着前方杀生魔佛像下的无心。

看着对方，身后那魔佛露出桀骜的眼神。

竟是莫名想到了五百年前的那一战。

想到了那天，自己在兰若寺后，看到的，破碎的天穹。

以及那个一直到了最后战斗的猴子。

……

这一瞬，树精姥姥终于明白了什么。

声音似悲似泣。

“我明白了。你是讨债来的。”

“你是为了五百年前，那个猴子讨债来的。”

“像你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妖魔。”

“你们是不会成功的。漫天神佛，也不会让你成功的。五百年前，那个猴子败了……你必然也会走向失败的！”

垂死之际。

树精姥姥忽然梗着脖子，高呼起来。

说的话，像是关乎五百年前的一段秘辛。

后方燕赤霞，听到这个，只觉一头雾水。

无心听着，表情却是多少有些变化。

不过却没有废话。

恰在此时，一道微风拂过。

下方树精姥姥，身形直接被这秋风吹散。

化成了一缕劫灰，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良久之后，无心这才双掌合十，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又像是在喃喃自语，道，

“这天地，来了，奋斗过，那便足够了。

又何必在乎结局？”

不过他的话，也注定了无人回复。

真正回复他的，只有一声剑鸣。

无心闻讯，再扭头，朝着身后望去。

拔剑的是燕赤霞。

他这时看向无心，表情之中，也充满了凝重。

“和尚，你究竟……是人，还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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