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城南人市 (2-1)

安无恙一路来到城南。

李四已经在显眼处候着了，他招手喊道：

“安兄弟，我在这！”

安无恙快步上前和李四汇合。

二人闲聊着穿过热闹的大街，李四一路上给安无恙介绍城南的各种情况，一刻钟后方才来到人市。

映入眼帘的场景足以让人直皱眉头。

街道两旁是一个个摊位，每个摊位上都有宽大的木笼，木笼里关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男男女女。

他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有些甚至不到十岁，完全就是孩童。

每一个都是穿着脏兮兮的破旧麻布衣，赤着脚，或蹲或坐，眼神充满空洞，毫无希望可言。

笼子外面，商贩腰间插着鞭子，或站或坐，向穿梭在人市的顾客吆喝着。

有些买家驻足在摊位前，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笼内的人，评头论足，想要压低价格。

安无恙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前世的宠物交易市场，眼前这一幕何其相似。

只是把宠物，换成了人。

身旁的李四习以为常，面色自然的介绍道：“安兄弟，这里是人市的最外围，价格都是最便宜的，你应该看不上眼，咱们再往里走一些，里面应该有好货。”

安无恙收回视线，缓缓点头道：“那往里看看吧。”

第一次来人市，所见识的场面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虽然知道在大祁国，人口交易是合法的生意，官府甚至还有收税。

但如此糟糕的环境，还是让安无恙觉得震撼。

笼子里的是人，笼子外的也是人。

只是因为不同的境遇，被分成了两类。

一类是卖家和买家，另一类则是货物，或者说...在卖家眼中，和牲畜无异？

他心中对于这些被明码标价的少年少女十分同情，但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儿时哪怕过得再苦，父母也没有把自己卖掉。

也庆幸赵叔伸出援手，一路帮衬着他，让他不至于卖身糊口。

这种残酷的大环境，安无恙无法改变。

他只能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二人朝着里头走去，越往里，周围的环境就越好。

和外围脏乱差的环境和小摊贩排列的格局相比，靠里的人市看起来更正规一些。

道路两旁多了商铺，门口立着牌子，写了售卖的丫鬟与家丁的信息。

李四领着安无恙走进一家店铺，大大咧咧的喊道：“老王，我带好兄弟来照顾你生意了！”

掌柜老王是个体态肥胖的中年人，看起来很和气，他连忙迎了上来，露出弥勒般的可掬笑容：

“哟，是老李啊？稀客！稀客啊！还有这位客官，里面请！”

将二人引入店内，老王倒上茶水，笑呵呵的问道：“这位客官贵姓？需要买丫鬟？健妇？还是陪读书童，亦或者壮丁？”

李四喝了一大口茶水，笑道：“这位是安兄弟，他要买个丫鬟当妾室，把你这长相俊俏，身段娇柔的丫鬟领出来，让安兄弟过目一番。”

老王嘶了一声，“这还真不凑巧了，不久前四大家族的人来了一趟，把人市里清秀漂亮的丫头都给买走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次一点的，不知道入不入得了安兄弟的眼。”

安无恙摆摆手道：“王掌柜，多说无益，你把店里的丫鬟领出来我看一眼，到时再做决定。”

“对对对，安兄弟说的是，你们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后院把人领来。”王掌柜连连点头，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一炷香后，王掌柜领着十来名身穿布衣的丫鬟走了出来。

安无恙扫了一眼，嘴角微微抽搐。

这些丫鬟，真就只能当丫鬟。

倒不是他眼光高，实在是没有购买欲啊！

一个个皮肤暗黄，身材干瘦，妥妥是营养不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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