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匪巢穴四面环山,只有东北面峰峦起伏中一条缓缓向下山路延伸到半山腰,正是贼首口里说的道口了。
半山腰上面雨后春笋般大大小小尖峰林立错落向上。
山腰下忽地连成一个整体,一个慢坡缓缓向下。
守住半山腰上的道口,就是守住了龙湾山。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但在这易守难攻的隘囗,贼首还是布置了两百名贼匪。
道口两边山上凡有立锥之地,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用石头砌了三五十个石房子。
这半山腰上风大,尤其是冬天东北风扑面而来,石房子也给冻透了。
这里的贼匪甚是艰苦。
满以为有这二百名喝东北风的兄弟扼守关口,山上那片洼里的大寨便可安枕无忧,却未曾想到官兵从天而降。
驻守这里的三当家五当家倒是精明,听报山上火起,反而先到隘口上向山下查看。
倒无甚动静,那左右两边巡哨的也都说我等盯得仔细,山下确是静悄悄的,别说人,就是鸟也没飞半个过去。
当家的倒是相信这巡哨的仔细,这天寒地冻冷风吹着,虽是两个时辰换一次哨,只没个避风处,还不是不停地踮着跳着,自己给自己暖和身子,哪还能偷懒打盹。
交待那下面贼匪仔细看了,两个折回上面石屋里火盆子边坐下,唠叨着上面大寨里莫是失了火。
屁股还没坐热,外面火急火燎喊叫着,“当家的,不好了,大寨里怎象是有厮杀声。”
喊叫着便奔了进来,却是派上去探究竟的小喽啰先回来了一个。
“这里没过得人,怎会有厮杀?莫是吵嚷着救火呢?”那三当家摸着下巴寻思着,“难不成是自家人闹将起来?”
后面那话没敢说出来,却起身朝那个报信的小喽罗屁股上踢了一脚,“没用的东西,怎不听真切了来报。”
那个捂着屁股直喊冤,“当家的,只怕报晚了误了事儿,便急急折了下来。”
这话倒也在理儿。
只这没见人上去哪来的厮杀?
便是有厮杀了又怎不见上面下来个报信的?
那三当家五当家合计着,莫管他是失了火还是真有厮杀,都得派人上去才是。
当即分兵一半,五当家带着上去。
这两个倒是有些情谊,那五当家临走不放心道:“三哥,这里全凭你了。”
“赶快上去吧,难不成谁个插了膀子打这儿飞过去。”
虽如此说,心里多少还是不塌实,待那老五走得开了,便又向下去隘口上看。
这龙湾山贼匪统共五个当家的寨主,虽干得杀人放火抢劫掳掠的禽兽勾当,但也知抱团抱得紧了才能一层层自上而下震慑折服这寨里六百多号亡命之徒地痞无赖,才能保住自己的逍遥日子。所以,这五个贼首虽非义气之人,倒也团结。
贼首间不生嫌隙,下面哪个敢反。
可这厮杀声又是怎地出来的?
正一边走一边寻思着,忽一小喽啰急慌慌从右首山上跑了下来,“不好了,三当家的,夫人跳崖了。”
一巴掌抽在那小喽啰脸上,“怎地跳崖了,留着你吃屎用的。”
小喽啰喘着气哭哭啼啼道:“小的在门口守着,只跑去尿了泡尿,回去刚蹲下,风一吹,那门却开了,便觉不对,四下寻时,却见夫人从崖上跳了下去,哪来得及拦挡。”
那三当家在小喽啰腿弯上狠狠一脚,“没用的东西。”
只踹罢了倒也再未下得狠手,却不是这贼首宽仁,一来那跳崖的哪是甚么“夫人”,只山下抢来的百姓,还算不得丑的妇人而己。二来是脑子忽地一转,又转到寨里厮杀声上了。
却是年前老二、老四、老五下山打草,这“打草”是甚么?是贼匪的行话,便是抢掠了。
三个当家的分头各领了七八十个小喽啰去打草,这打草辛苦,匪寨近处并无百姓,三伙子人都是去七八十里外山里寻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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