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府办名唤郑朗,原是北面麦城人。听了汇报心里骂军队霸道,又恼百姓生事。嘴上却吩咐道:“倒是百姓滋事在先,先治了伤再关几日牢房给个教训,只没人命就好。那些军士便送到军中,交于他上司罢了。”
总捕头正欲回去处理,忽有人报大将军到。
府办急忙出门迎接,方出得大堂,便见一个满腮短髯目细颧高的人进了府衙大门。
那人着一件绛色长袍,袍下摆挽起来掖在腰带里露出齐膝的皮靴,腰间挎一把刀,左手捧一顶遮阳大草帽,右手拿一支马鞭,中等身材,但肩宽背阔显得墩实有力。
那人旁边又有一个三绺长髯的年长文士。
郑朗拱手正要开口,那人却先自朗声笑道:“却是叨扰郑大人了。”
那声音洪厚有力,似钟鼓声一般。
郑朗忙道:“正要去见将军,将军却来了。”
原来这人便是将军,屯兵风野城防御土西的镇边大将军燕楚。
看起来只象个普通老军,若不是那腰间胯刀脚上皮靴手里的马鞭,更象一个老农了。
那将军燕楚亦拱手道:“噢,不知郑大人有何见教?”
郑朗伸手一个请的姿势,“将军请里面说话。”
那将军也不客气只向府衙里去,府办只和那文士并排跟在后面。
入了大堂,那将军在公案下侧椅子上坐下,府办命人奉茶。那将军挥挥手道:“公堂之上,茶就不必了,郑大人且说说找我何事。”
郑朗稍微一怔随即道:“方才捕头来报,说几个百姓生事和军士发生打斗,下官正欲将军士放回去再向将军禀报。”
那将军哈哈笑道:“却巧了,我来也是为了这事。”
郑朗“噢?”了一声。
那将军又道:“郑大人言重了,城中治安乃大人管辖,本官怎能干涉。恰巧今日在城中巡查军纪,听说军士打伤了百姓,就怕府衙碍着我的面子放纵了军士,急忙赶去捕房,又听说捕头来了府衙,我忙追了来。只是军士伤了百姓,全因本官治军不严,先该向大人和百姓陪罪的。”
府办听了忙道:“将军此说下官如何担待得起,这事确是明了的,是几个闲汉调戏歌伎,军士阻拦乃至生出打斗,错在几个闲汉身上,与军士并无干系,我正交待捕头放军士回去。”
那将军皱皱眉拍拍郑朗手道:“唉,郑大人,这为军者保国之彊土百姓平安,却和百姓打斗实为不该,还望大人审理清楚后再作惩处。”
听如此说,府办便叫捕头带那参予打斗及围观见证的一众人来。
却是两个伤得轻的汉子已能站起来了,府办先问了那两个。
那两个答道:“大人,今日小人几个在社里听曲,因喝了点儿酒,说了些酒后的话,不想便招来这些军士殴打。”
府办道:“你等有何言语,怎便生出斗殴,细细说来。”
那两个支支吾吾道:“只是酒后的浑话,又遭了顿打,难记得详细,只说那唱曲女子好看,酒后玩笑要摸那脸,只并未真的动手脚……”
虽记不详细,那两个也诚实,也是大厅广众下的事不敢抵赖,前前后后说了大概。
府办又问下立军士:“你等军士,今日为何与百姓打斗?”
下立军汉中前面一个似为头的道:“只因这几个调戏歌伎,我出手阻拦……”
话末说完,那坐边上的将军喝道:“混账,公堂之上何以无礼,你却是这般给大人回话的。”
那军士身子一抖,忙低下头道:“将军,小人错了。”
将军冷哼一声,“好好向大人回话。”
那军士应了,抬头看看府办接着道:“回大人,今日我等逢假日于曲子社听曲,……”
这军士却把那些汉子的话说得仔细。
“我见他要上前调戏那歌伎,忙出手阻拦,只想挡住他,未曾想力大了些,将那人推倒在地,这几个打将过来才生出斗殴。”
却是承认自己先动手的,只把打说成了阻拦。
府办又问老赵和一众看客,说得倒与那军士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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