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楼、红衣 (2-1)

赌博是个刺激的游戏，人生的输赢恨不得都压在了桌上，一场牌局有人瞬间暴富，有人立刻生天，起起落落像极了人生跌宕起伏，唯一的区别是，人生你输了，只要你活着就能重新来过，而牌桌上你输了生不如死。

可是对于凤阳城里的亡命徒门，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他们愿意把恐惧发泄在赌桌上，也许是因为他们把自己的一生都浓缩在自己的手牌里，哪怕一手烂牌也能够翻身，他们从这手烂牌里竟然看到了希望，最主要的是这把牌它被抓在自己手里。

所以哪怕是偏远的凤阳边城，赌博这个行业依然兴旺。城在整个凤阳城里，若说最受欢迎的地方除了锦绣楼那就属极乐赌坊了。

赌徒门喜欢极乐赌坊，因为这里有最好的服务，上到锦绣楼花魁的初夜，下到十里香陈年的美酒你都能享受到，前提是你有钱，当你没钱的时候能够被扒光了一丝不挂的出就算是捡了大便宜了。

林默依然没有穿那平时的文士衫，依旧是那一身黑衣武服、面遮围巾、手上持剑的江湖客的打扮，看不出特点，走在街上犹如一滴水流进了大海里，根本不知道它的来历去向。

这些趋之若鹜的赌徒们其实并不明白这“极乐”二字的真正含义，当然他们也不在乎知道。

可是林默看着那鎏金的大字却瞬间就明白了，原来它的意思是：礼送西天，早登极乐。

走进门来可以瞧见有伙计来回照应的忙碌，也能听见有暖阁里的温言软语入耳，但是哪怕装点得再富丽堂皇，林默也只能看见“一翻两瞪眼，开牌见喜悲”。

林默挥手示意伙计不必理会自己，走进了一楼于二楼之间被扇装饰门遮挡的角落里，轻叩雪白的墙壁，只见墙上出了个能容下一只拳头的小暗门。

林默从囊中取出了一对铁色天九牌，低声说道。

“杂门双七。”

暗门中有人接过了两张牌，双手一扣，左三四，右二五。翻转过来有一道刻痕拦腰而过，两牌相击有悦耳的响动发出，声音清脆如飞鸟报喜。

“进。”

收回天九牌后，白璧洞开，在林默走进去后复合，看不见丝毫痕迹，依旧洁白如新。

暗门后不见守卫之人，地势向下，虽然不见天光，通道两侧有无烟无味的油灯带来昏暗的光亮倒也能看清前路。

转了两转后豁然开朗，一座小楼立在眼前，地穴里建了栋小楼，看似突兀，仔细看它的结构好似天然嵌在山洞里似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此楼就是红楼。

红楼内装饰并没有如外面极乐楼的那般富丽堂皇，内部更像一个大厅，红楼杀手分金、银、铁三级各只有十五人，而楼主是个化名“撑老”的人。

红楼内除了高台上方的一把长椅是“撑老”，只有发布大型任务时才会出现，其余时刻根本找不到人，林默自从进入红楼至今为止也没有见过“撑老”。

红楼内的一面侧墙，有一个大大的赏字，上面挂满了凤阳城内及其周边的悬赏任务，基本上都是杀人，每个任务下都有专门编码以，不分高低，不分难易，只要你能完成，你就能得到上面的报酬。

赏字墙前有一女子，手拿账册，一手无聊的把玩着鬓发，身边倒着几只空酒坛子，看她很是无聊，神出天外的样子，那酒坛应该依旧空了很久了。

女子的脸上罩着面具，只露出琼鼻和红唇，体态丰腴，慵懒的靠着背后的一尊似虎非虎似豹飞豹的铜兽像席地而坐，饱满的胸部和修长的美腿把身上几乎可以看透的单薄红纱裙勾勒出令人遐想的美好线条。

可是如此美景周边查看任务的杀手们，好像都成了圣人，一个个目不斜视的专心观看悬赏任务墙，根本没看见那里有个美女的样子。

林默同样想对这个女子女子敬而远之，可是今天不行，强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抱拳失礼。

“红姐姐，打扰了，我想领取任务报酬。”

“哦，你把那白四杀了，倒还真的有些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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