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镇西镖局 (2-1)

武坤正在中堂书房抽水烟，这已是第十袋烟了，屋中弥漫着浓浓的烟味，不久前来换茶的丫鬟，眼泪都呛出来了，可是武坤却毫无感觉，还是一个劲的猛抽。他很少会这么不要命的抽烟，除非遇到了难办的事。

镇西镖局是武坤先祖武烈所创，武烈曾经以“藏手镖”震慑江湖，但凡武家镖旗所到之处，沿路黑道上的朋友都龟缩不出，唯恐被武烈的藏手镖在身上留下窟窿。其时江湖盛传：“宁在江湖挨千刀，莫见武家藏手镖。”其威名如此。

只是这藏手镖极其难练，到得武坤爷爷时，已经打不出藏手镖了。江湖又传：“武家老爷藏手镖，好似柳絮满天飘。”柳絮在天，自然是绵绵无力，镖法如此，其威力可想而知。到武坤爸爸时，家里营生都是困难。

武坤从小被送往嵩山少林寺习武，主修狼牙棒，其师傅是戒律院首座净空大师。十岁艺成出师，行走江湖三载，颇有威名。而后成家，接管镖局，有人看在他是少林弟子份上，偶尔也会让他保镖。但说来奇怪，凡他出镖，从不出现差错。

二十五岁那年，从家乡兰州出发，护送西域进贡的贡品进京。其时陇西不太平，甘南道大将军才约他护镖。哪知走到吕梁山，就被吕梁山山贼设计擒住了所有人，夺了贡品。半夜时分，武坤挣脱绳索，单挑群贼，双手打出十藏手镖，杀了山贼头目。

这一仗，他一人之力，打伤打死山贼五十余人，从此名扬天下，藏手镖再现威力。武坤先祖武烈双手发镖，最多只有十二个，就这足以威震天下，武坤双手十镖，还有谁敢来造次呢？自那以后，武家镖旗所到之处，群匪远遁。

对于西北第一镖师来说，还会有什么要他觉得难办呢？

“我要你亲自押镖，十万两黄金以及我家老爷、小姐安全送到嵩山少林寺。”

武坤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可是这十万两黄金真不是小数目啊。看着眼前数十辆大车上装载着满满当当的箱子，再看看地上的车辙印，他知道，车上装的的确是黄金。他能看出来，从兰州到河南这一路上的响马难道就看不出来？一路上关山重重，这趟镖不好走啊。

“限你端午节前送到，若有差池，要你定西镖局鸡犬不留。至于你的酬劳，你随便拿一箱黄金，足足五千两。武大镖头，这趟镖你敢不敢接啊？”

武坤哈哈大笑，没有他不敢接的镖。这趟镖，照接不误。

“武大爷真是痛快人，小老儿随我家主人姓李，贱名莱。明早寅时我家老爷小姐自会过来。至于黄金吗，你要不要验验？”

自然是该验货，走镖的，万事小心。武坤的儿子武渊带着镖师一一点验。不移时，武渊报告说，十足金，十万五千两，一丝不差。武坤点点头，示意他把金子搬回院内。

“武大爷，告辞，明日再见。”

武坤看着李莱消失在暮色之中。他狐疑不定，这是什么人？什么来头？西北一带的大户人家自己可都熟悉，没有这么阔绰的啊。抽烟最容易打发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鸡叫三遍了。武渊前来报告说，镖师早已准备好，就等着那父女前来。武坤点头道好，要武渊派两个旗手先行探路，在五十里外的定远镇等候。

天刚蒙蒙亮，阴沉了好几天的天气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细雨中，几个护卫护送着一辆马车缓缓朝着镖局行来。武坤见那管家李莱在前面带路，知道是主顾来了，赶紧上前打招呼，客气一番。马车内李家老爷说道：“这就上路吧。”

武坤道好，一招手，镖师们上了马，他开路，武渊带领十个镖师断后，副镖头赵岩居中策应，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

走了一程，李莱喊住武坤，说道：“我家老爷请你前来说话。”

武坤道好，策马走到马车便，问道：“不知李老爷有何吩咐？”李家老爷道：“武镖头客气了，不知镖头对我们的行程是如何安排？”武坤道：“出陇西，经宝鸡，过渭河，经华阴，出潼关，过灵宝，经洛阳，到嵩山就很快了。”

本来，行镖路线是隐秘，不该说出来，以防泄露出去，被贼人知道，半路伏击。但是，这是大主顾，武坤不好隐瞒，只得照实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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