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夫人李氏笑道:“这丫头,也不懂规矩。这时候怎好见面?不是叫人闲话么?”
张懋抚须笑道:“这有什么?他二人从即日起已经是未婚夫妻了,见一面怎么了?郡主要见他未来夫婿,这是天经地义之事。老夫觉得没什么,现在见一见聊一聊,也多了解一些。”
徐光祚点头道:“倒也没什么,只是……延龄啊,我那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一会要是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你可莫要放在心上。你大度些,去见她一面便是。”
张延龄躬身道:“小婿明白。”
徐光祚吩咐那婢女道:“诗情,你带侯爷去见小姐吧,告诉小姐,姑爷一会要来赴宴,说两句便罢,不要耽误招待老公爷和寿宁侯他们,不能失礼。”
那婢女躬身应了退下,张延龄举步跟着出了大厅,走了几步,徐延德也跟着出来,快步赶上。
“延龄老弟,我跟你说几句话。”徐延德道。
张延龄道:“兄长请讲。”
徐延德踌躇片刻,终于说道:“你去见我妹子,她若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你莫要介意。”
张延龄笑道:“为何你和岳父都这么说?郡主脾气不好么?”
徐延德摆手道:“那倒不是,不是我自夸,我妹子你也见过,无论相貌人品才学都是世间无俩。我只是担心她对你说出一些不中听的话来。有些事……我也不便说。”
张延龄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了。”
徐延德道:“你明白什么?”
张延龄笑道:“总之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计较的。郡主要说什么,我便听着,绝对不会生气,更不会起什么争执。”
徐延德呵呵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自然要多担待。我那妹子嫁给你……我也是没想到。不过,你只要好好待她便好。”
张延龄拱手道:“兄长放心,我会的。”
徐延德点点头,拍了拍张延龄的肩膀,转身回厅。张延龄跟着那婢女诗情一起穿过回廊屋宇直奔后宅。不久后便抵达了那日喝酒的西院之中的那座梅林旁的小楼。
到此时,张延龄已经完全笃定当日那是一场设计,自己和三位小公爷喝酒比武的时候,那位郡主定是在旁窥伺。而那天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安排好的考验。试想,当日自己真的色胆包天在小楼里跟那两名女子胡天胡地起来,那必是极为尴尬的场面。
“侯爷请稍候,小婢去禀报郡主。”站在小楼门口,婢女诗情行礼道。
张延龄点点头,负手站在门前台阶上看着不远处的梅林。那场大雪已经过了十余日,已然尽数融化。眼前的梅花林虬枝纵横,枯瘦苍劲,每一棵梅花都像是一副水墨画一般。一旦开花之后,必是香馥满园。难怪会有许多文人墨客来这里赏梅。
再看侧首,一丛翠竹茂盛茁壮,依附在小楼东侧而生。那竹从之侧有竹椅小几摆着,看来有人经常坐在竹丛旁边赏玩。旁边的两棵大树之间还挂着一只秋千。秋千架旁的草地上还有一只彩色的蹴鞠滚落在地上。想必那应该便是这位国公府小郡主寻常休闲之处了。
这个郡主的日子过的倒也轻松惬意。平日蹴鞠罢了,打罢秋千,再坐在竹林旁喝喝茶看看风景。闲适舒坦,真是上流人家小姐的日子。再想想阿秀。遇到自己之前每日顶着烈日在田地里忙活,稍有闲暇还得跟着老铁匠走村串户的打铁。同样的年纪,同样是女子,人生之差别判若云泥。
正胡思乱想之间,身后门内有人低声道:“张侯爷,小姐有请。”
张延龄踏入小楼大厅,楼还是那个楼,厅还是那个厅,但里边的装饰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那日小楼里边甜香弥漫,灯光暧昧,墙壁上挂着布幔,地上铺着毡毯。但眼前看到的厅中装饰却是素雅的很。墙上挂着字画,地面的地毯也没了,露出光洁打了蜡的木条,挂着几盏宫灯,显得肃静冷清,全无半点当日气氛。可见当日是特意布置的结果,便是要营造一种让自己入彀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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