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收剑下山,至自家院外,又见得端木铁柱背着书箱乖巧在门外候着,忙往前走去,说道:“铁柱,若先生不在,你可隔日再来,不必久等,误了自己的事。”
端木铁柱端端正正与他行礼,起身之后却坚决摇头道:“先生说的自有道理,但做学生的,做事情不可以权衡左右。”
顾渊便没再多说,只是接过木盒之后,又问道:“记得铁柱平日常忙农活,想来一身气力不差?”
端木铁柱一板一眼地回道:“学生平日能背廿斤草料奔跑山中如履平地。”
顾渊问道:“所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但读书之人,若负笈游学,则腰间佩剑,岂可不学剑术,你想学么?”
端木铁柱直接跪下磕头道:“学生求之不得。”
顾渊连忙将他扶起,“不必行此大礼。”
端木铁柱微微抿唇,认真道:“先生,我给先生送信,绝无所图。”
顾渊说道:“若不知学生,岂能为师?”
端木铁柱不知为何,便觉得很开心,“是的,先生。”
顾渊叮嘱道:“往后每日过午可以等忙完家中事务再来找我。”
“是的,先生,我酉初过来可否?”
“可以。”
“是的,先生,那我今后每日酉初过来。”
送走端木铁柱,顾渊捧着木盒回院中拆开,取出父亲来信。
“吾儿顾渊,见字如面。”
“来信已收到,不想平日用来砍柴也嫌费劲的铁剑竟有如此妙用,但我儿所虑不错,且自留即可。”
“何况我儿修养剑式的心得,对为父大有裨益,今已借此学成,只待尝试。”
“倒是那大衍宗,为父确有耳闻,但我儿聪慧,应当晓得,攀人富贵,则难自尊。”
“且人处高位,自多仇敌,我儿亦不宜与其相交过密,以免将来遭受池鱼之殃。”
“此外,另有一事该说与我儿知道。”
“日前,为父得好友相赠一卷归元引,我儿若闲来无事,不妨看看。”
信中从无变化的,仍是那诸多叮嘱,令他不可吃生冷寒食,叫他入夜念书不宜过晚。
但见父亲因为他所述心得修成了养剑式,为人子者自是大喜,恨不得早日入了蜕凡三境,将十二剑诀全给学会。
——
青竹门,地处灵脉,三千大山各有弟子长居,其间规矩繁多,外人实难知晓。
山林之中有浅溪乱石堆砌,身披红袍,腰束黑带的青年闲坐一旁,与好友煮茶对弈。
听泥炉水沸,一人手拈棋子,却无处可落,“诶,顾衍,近来山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小黄龙福地一事,你可有耳闻?”
红衣青年摇头道:“我整日在山中修行,岂知外事?”
“听好事者说,前些日子山中有几位金丹师姐机缘巧合之下,入了已失灵性的小黄龙福地,却被一名才不过筑基的外宗弟子耍了个团团转,终是半点好处也没捞着。”
顾衍道:“无主之地,内中宝物自是能者得之,也没甚好说的。”
“这话不假,我倒还挺服气那人的。哦,对了,他与几位师姐周旋时,自称大衍宗新入门弟子李诚,可这大衍宗,我竟不曾听过。”
顾衍亦道:“按说新入弟子如此,当非等闲宗门。”
“是吧,且这宗名听着就大为不凡,你说没人晓得,是怪也不怪?”
顾衍点头,“那大抵只能是假名了。”
那人又感慨道:“有时也真想下山,学一学这等奇人,纵横捭阖之间逍遥于天下,可我又有自知之明,一介庸才,哪有那本事啊?”
顾衍安慰道:“三年筑基,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本事,岂称庸才?”
“历数山中师兄师姐,能成真传者,哪个不是百日筑基?与他们相比,我不是庸才,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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