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十三限解释道,“变天击地大法能贯通前世今生,他要以庞大的前尘往事,化解我们今生今世的仇恨。若将人一生的执念比作一滴水,他就是去找了一盆水,什么仇恨、嫉妒、恐惧……等等一切,都在那盆水中被消解掉了,像是小孩子长大后不在乎童年的玩偶一般。”
李忘尘叹了口气道,“但他无疑失败了。”
元十三限点头,“他没料到我的决绝,水融入水的前提是两者同源,便须得是我的前世我才会共情,别人生生死死都与我无关。我在当时觉察到自己有可能被‘消解’,便在某种现在根本无法形容的执念驱使之下,做出了一件事情:我射出一箭,伤心小箭。”
李忘尘现在的武学成就早已今非昔比,完全能够理解元十三限的意思,便紧接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元十三限到这时候似乎极有耐心,继续解释,“我以伤心小箭割去了‘我’与‘我’的联系,将‘我’这滴水变作永远也不会与他者相融的东西,而代价是此生一去便烟消云散。”
灵魂、转世、重生……
李忘尘感叹着世上居然有这样的概念,真是一点都不科学,同时双目闪烁,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元限’既能做出此等狠绝的事情,诸葛先生的计划当然不可能成功,因为你其实根本不是‘元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你只是另一个人——真正的元限心知自己无法杀死诸葛正我,便塑造了比他更强也更绝情的你,更拜托你去完成杀死诸葛正我的事情,对么?”
元十三限一听这话,竟身子一震,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并以惊奇的目光看向李忘尘,“你的形容十分恰当,我以为自己是元十三限,但到最后也不过只是个自认为元十三限的‘东西’而已……这么说来,我到底是谁呢?我到底是谁呢?”
说到最后,竟露出几分茫然而迷惑的情绪,这位当世一绝的武学宗师,现在自言自语起来,像是个无助的孩童般可怜。
李忘尘忽然笑了起来,不屑道,“我觉得要收回前面对‘元限’的赞美了,他制造了你,这似乎超越了武功的范畴。我不知道是什么令他有了这能力,是压力还是绝望,是山字经还是伤心小箭……但你既已成为另一个个体,他就不该把自己的事情推卸给你,而自己却转世重生去了。”
元十三限身上发生的事情听来复杂,其实十分简单,主要在于他是挤在一个身体内的两个灵魂,若能将二者区分开来,彼此的关系就十分明了。
在李忘尘看来,事情应当是这样的:原本的元十三限常年输给了诸葛正我,甚至极有可能给他产生了某种阴影。而当“仇统”击杀了赵画四,打破平衡之后,他情知这等同于一封战书,又深知自己并未练成“伤心小箭”,这一战等于是必败。
元十三限这样骄傲的人,自然接受不了失败,可是他又怎能避战?那一刻蜂拥而来的压力、耻辱,想必给了他十分强烈的体验。
而也许是伤心小箭的神妙,也许是山字经的威能,竟给元十三限在这般压力之下,寻觅到一线生机。机缘巧合之下,他竟能制造出一个缝隙之中的第二人格,那人格就是现在的元十三限,是个脱胎于他而又不是他的全新存在,这存在的一大特点不再深恨诸葛,也不爱智小镜,反而能去到比元十三限更高的位置。
这听来有些奇特,但世事有时就是这样奇妙,老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深恨着诸葛正我的元十三限始终练不成伤心小箭,无情无心的全新元十三限却成就了这门武功。
从这角度来说,或许正是昔年发生的一切,耽搁了元十三限的武道成就。他看似与诸葛正我敌对了数十年,但始终未能走出年轻时候那几年间的爱恨情仇。
大致也是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元十三限也不知是无奈的还是坦然的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了全新人格,并给他下达了杀死诸葛正我的命令,而自己却转世重生去了。
在李忘尘看来,这无疑是某种自欺欺人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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