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 (3-1)

当张秀素回到家后，看到眼前的一幕，当场呆愣在原地。

王小银手里拿着一个大骨头，正在用嘴用力撕咬着，满嘴流油。

旁边的王小金，作为女孩子要稍微斯文一些，但依旧小口不停的吞咽着手中的肉块。

俩人这时也看到了罗秀素，动作一滞。

“娘！”

“你回来了？”

罗秀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嗯”了一声。

王小金抬手搽了搽嘴，小声道：“他……他在厨房做饭呢。”

尽管心里有了猜测，罗秀素还是怔了一下。

眼睛顺着厨房看过去，里面一道身影正在忙碌着。

“……”

罗秀素只感觉今日自己在做梦。

他……竟然会下厨房？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一幕，原来在她的记忆中，只记得对方拿着板凳在自己身上砸。

喝醉了，动手爆打；输钱了，动手爆打；从勾栏回来，动手爆打；没有灵米吃，动手爆打……

她都记不清自己已经被打了多少次。

被打的时候，刚开始很疼，但更多的是怕。

尤其是看着对方那双阴冷的眼神，她就怕的浑身发抖。

打完她不说，还打孩子。

每一次，她都是将孩子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宁愿自己多挨打一些，她也不愿意孩子受伤。

孩子还小啊。

后来她逐渐习惯了，认命了，想着将自己两个孩子养大成人后，自己了却余生算了。

这生活太过于苦涩了。

于是，她变得小心翼翼，她的心开始麻木。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直到有一天，男人从外面回来。

她已经听早回来的街坊说，自己男人今日又在‘富贵赌坊’，运气不好，输了很多。

原以为回来后，自己又免不了一顿毒打。

为此，她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并且将自己两个孩子提前送回了邻居张大嫂家。

张大嫂也别让她回去，她摇摇头拒绝了，赌钱输了，男人心里肯定憋了一肚子邪火。

若是发泄不出去，这火气肯定更大，这样她和孩子回去后，必然引来更大的毒打。

在等待中，男人回来了。

她浑身颤抖，已经闭上了眼睛。

男人却站在原地，眼睛静静看着她。

她记得那双眼里当时充满了很多的情绪，有惊讶，有恍然，有震惊，有懊恼，有遗憾……

总之，短短时间变换了很多种情绪，但那平日里的阴冷消失了。

好久，男人才开口说道：“家里有吃的吗？”

她愣了一下。

这时，男人已经进了厨房，找到中午剩下的饭，找了双筷子就大口吃了起来。

她记得清楚，那饭是她和孩子中午吃剩下的，是凡俗的普通米。

并不是灵米！

罗秀素有些迷茫。

然后等晚上的时候，男人开始整理以前的摊子，整理那些早已经落了灰尘的玄铁材料。

守整结束后，男人对她说：“明天我去坊市看看。”

“家里太特么穷了，连个下饭菜都没有。”

……

记忆在脑海翻滚。

看着厨房的身影，不知不觉，自己脸庞已经被泪水打湿了。

“吃饭啦！”

王森端着几个盘子，面带微笑走了出来。

这次他也使出了当年的手艺，虽然没有其他配料，但一盘凉拌肉、一盘炒肉、一盘养生水煮肉片、一盘烧烤肉。

总得还算是丰盛。

“你这……”

王森刚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女人，女人满脸泪水，双眼看着他。

“……”

王森看得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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