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来了?”正当他犹豫,要不要识趣的离开的时候,便听到外头传来了沈崇远的声音。
太子随即坐正了身子。
沈崇远大踏步而来,脚下生风,他站在中间,规矩的见礼。
声音,却如寻常的时候那般爽朗。只是不知为何此刻,竟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免礼。”
太子说着,端起旁边的凉茶。
沈崇远也不客气,转身寻了位置就坐,双腿自然的分开。
到底是叔侄,这么一坐竟然有几分沈秋河的架势。
口中的清凉,让太子定了心神,缓缓的放下,“沈卿也是来探疾的?”
“这是自然。”沈崇远想也不想点头,“听闻我叔父有疾,可将我急坏了。不说叔侄关系,单就朝堂的事,您瞧瞧这桩桩件件的哪些不是我叔父操心,也不怕殿下笑话,臣下都替圣上愁的慌。”
沈秋河这么一病,手中的事自然是要耽搁的。
沈崇远说了还没三句话呢,婢女便上前添茶。
也就是说,并非下头人疏忽,这是有意晾着自己。
沈崇远被打断了,正好喝口茶解解暑气,而后接着又说道,“若非我拦着,今个来探望我叔父的大人,得排到大街上了。唉,人心到底都是肉长的,我叔父殚精竭虑为国为民,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人跟畜生的区别,便就是人有良心,您说是不是呀殿下?”
噗!
凉茶再次入口,太子被沈崇远的话,惊了呛了一下。
“正是这般。”太子回避沈崇远的视线,囫囵着应了一声,“既如此,那咱们先去看沈侯才是。”
“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身子还没起,这沈续皆就来了。
他本来是忙着的,听闻太子过来了,紧赶慢赶的往家里走。
进了屋子,同太子跟兄长见礼。
“沈探花怎这个时辰才回来?”太子想着,沈续皆跟沈崇远这個粗人不一样,他反而跟乔文清一样,身上自带着一股子书生气。
沈续皆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父亲身子不适,今早都没用下饭,为了让父亲开怀,我特意寻了戏本子,等着让父亲看个热闹。”
沈续皆说的格外的真诚,真诚到你若是不多想,完全听不懂他在骂人。
沈秋河是病了,让府医拿药便是了,怎么还需要开怀?那分明就是被人气着了。
太子接着又端起了茶杯,“哦,不知道沈探花寻的什么戏本子?”
“过河拆桥。”
太子听了这话,又是眼皮一跳,原还想喝着茶水,结果发现,就这凉透的茶水也没了,他拿着茶杯佯装喝了一口,随即放下。
“沈侯有恙,还是该让府医仔细瞧着,正好本殿从宫里带了太医过来,想能助沈侯一臂之力。本殿还有事,先走了。”太子讪讪的起身,兄弟俩一人一句的骂人,他到底有些受不住。
“恭送殿下。”沈崇远跟沈续皆将人送走了,看着那太医还在旁边候着,沈崇远一个瞪眼,对方即刻明白了。
“沈侯有疾,气急攻心。”对方念了一句,随即退了出去。
“什么东西!”沈崇远呸了一口。
昨个夫人回去便说,瞧着事情不大对,婶母离宫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接着沈秋河就抱恙了,而这边怕沈崇远担心,一早送了消息,说是沈秋河没病。
沈崇远心思一转,便知道肯定是皇家人气着了。
而沈秋河的底线就是沈亦一,若非伤到沈亦一,沈秋河不可能做这般赌气的事来。
他们的小妹妹是宠大的,怎能让旁人欺负了?
“听下头人说,父亲跟小妹在后山垂钓,兄长莫要担心。”沈续皆看沈崇远始终沉着脸,着安慰了句。
沈崇远嗯了一声,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了,“真有过河拆桥的戏本子?”
沈续皆摇了摇头,翻开册子里头一片空白,他匆匆赶来,哪里有时间找这戏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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