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一听赶紧将乔文柄拽起来,“快谢过夫人。”
太学的夫子多是与翰林院有瓜葛,得好夫子那可会获益匪浅的,于乔文柄而言那是天大的好事。
昨夜乔文柄还同三姨娘说起,若是他这次无缘入榜该如何?
三姨娘当时说着无所谓,左右乔文柄还小,难得得夫子举荐,就算这次不中以后有的是机会。
可说话是说话,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哪能不想?
昨夜翻来覆去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快起来,一家人莫要这般见外。”顾氏抬手让锦嬷嬷将人扶起来。
她倒也不是多想做好人,也不是多想给宁顺候这个脸,可是总也怕影响了自己儿子的心情,一家人假装和和睦睦的便是。
三姨娘被扶起来,激动的还擦了擦眼角的泪。
满屋子的和顺,是许久不见的气派,偏生这个时候乔荨凤求见。
听见乔荨凤过来了,一屋子人便也没个说话的了,顾氏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宁顺候,此刻他是睁开眼了,却依旧没开口。
顾氏下意识的顺了顺衣裳,而后手很自然的搭在了椅子边上,“难得凤丫头有心了,将人请进来吧。”
她是侯府堂堂正正的女主人,自不会被个庶女吓到。
很快,乔荨凤便被月芙扶进来了,脸上的伤还没好,此刻戴着面纱,一步一停的往前走。
眼中盈盈的闪着泪光,定定的看着宁顺候,“昨日,听闻侯爷让我滚,特意来问问,我是不是可以回拢城了?”
到底还牵扯着伤口,乔荨凤说话就如同刚学舌的孩子一样,慢慢悠悠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宁顺候被乔荨凤说的眼神一闪,随即又闭上了眼睛,“放肆,你这规矩得好生学学了,见了长辈连招呼都不会打了?给你母亲,见礼!”
声音,格外的冷。
乔荨凤大约是没想到,宁顺候会突然翻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掉她的份。
乔荨凤睁着眼睛,那泪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就跟大石头一样重重的砸在宁顺候的心里,砸的他心烦意乱,猛地一拍桌子,手指碰到顾氏的茶杯,哗啦啦的洒落在地上。
顾氏差点被热水烫着,赶紧别过身子去。
宁顺候当没有瞧见顾氏的动作,只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哪个庶女不得晨昏定省的伺候嫡母,偏就你委屈个什么劲?来人,教教凤姑娘规矩,给夫人磕头!”
周围都是顾氏的人,宁顺候这一下命令,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瞧着没人动弹,锦嬷嬷突然站了出来。
不管宁顺候今日发的什么疯,可难得立威的机会,她上去冲着乔荨凤的腿便是一脚。
乔荨凤没防备,直接匍匐在地上。
抬头看着这一家人,都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眼泪还在眼角挂着,却强迫自己不掉下来。
宁顺候这突然一翻脸,月芙吓的都不敢吱声了。
这会儿功夫,下头的人已经将掉在地上的茶杯收拾妥当,顾氏重新端坐在椅子上。
不过却也不会装好人的,让人将乔荨凤扶起来。
宁顺候看顾氏不说话,又冲着乔荨凤吼了一嗓子,“叫人!”
乔荨凤红着眼眶,恨恨的看着宁顺候,看着她不屈的表情,宁顺候突然走过去,抬高了手。
乔荨凤直接扯下自己的面纱,露出了红肿的脸,因为脸上抹着药,反而瞧着红的骇人,就好像真的破了相一样。
顾氏知道乔故心动手,却也没见着到底把人打到什么地步了。
现在瞧来,顾氏撇了撇嘴,心里只有俩字,活该!
看宁顺候闭上眼睛,不等到巴掌打下来,乔荨凤便低下头去,“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声音一如刚才的那般,缓和。
宁顺候终是将手放了下来,“起来吧。”
随即抬手示意最下手的位置,“坐,以后这就是规矩,谁若是坏了规矩,本候绝不轻饶!”
月芙只觉得好像从鬼门关过了一趟一样,浑身都是冷汗,颤颤巍巍的人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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