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摇的当真不见外的很。
乔故心将借条放在案前,侧头看向沈秋河,将心中的厌恶压下,温声开口,“多谢沈公子提点,我必将禀报父亲,对柄哥儿严加管教。”
沈秋河嗯了一声,“确实需要管管了,只是令尊。”话说到一半,随即住口,“终究是你家的事,我不便过问。”
语气中,难掩的是嫌弃。
乔故心手被袖子掩住,慢慢的握成了拳,如若不知道他将来会是权臣,那么此刻也不必这般压着气性,“沈公子不说我也明白,你我虽有婚约可到底尚未成婚,如若沈公子贸然出手倒显得国公府没有礼数。”
而后,乔故心站了起来很认真的拜了下去,“沈公子能做到这一步,我已万分感谢。这银钱,我改日必让人送入国公府,不让公子难做。”
礼数,周全。态度诚恳,完全不见对沈秋河无礼的恼怒。
沈秋河抬了抬手,思量片刻还是说了句,“罢了,这毕竟不是你的同母之弟,你亦不必这般感激。”
呸!
乔故心眼皮微动,很想问问沈秋河既然知晓还端的这么高高在上做什么,一个庶弟而已,能管便管,管不了自己还会强撑着吗?
既然话已经说完了,沈秋河抬手示意乔故心可以离开了。
他这动作,倒是如同上一世一样,随心所欲的很。
乔故心微微额首,说了句,“沈公子辛苦。”便倒退了几步,一直到了门边才转身离开。
待人离开,沈秋河才冲着屏风之后的人说了句,“大师瞧着,可有不妥?”
原本大师是没有这么快到的,可沈秋河心急派了最快的马将人接来,大师还没缓口气,便被安置到这里了。
大师从屏风后头走出,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大师不善骑马,这一路奔波,腿脚都没歇息过来,以至于走路的时候还有些瘸。不过大师到底是大师,饶是如此,大师的面上也没有半分不耐。
“沈施主若说是这位女施主,那么大可不必担心,世间万物皆有本心,现在,才是这位施主的本心。”手中拿着念珠,像是在说什么禅语。
沈秋河似是听清楚了,又似乎没有听清楚。
细想现在,乔故心似有不同又似乎没有什么不同,轻柔眉心,莫不是自己想多了?
看沈秋河沉默不语,大师继续说道,“若沈施主想让贫僧去一趟,那么贫僧现在就可以告诉沈施主,没有那个必要。”
“罢了。”沈秋河摇了摇头,既大师都这般说了,他自不该再多做考量。不过既然大师都来了,那便请大师诵经,为老国公超度,愿他老人家在天边得自在。
瞧着时辰也不早了,沈秋河便起身往外,刚停下的雨此刻又飘了起来。王四赶紧为沈秋河撑起了油纸伞。
沈秋河走的很快,身后跟着大理寺的人,一個个都配着大刀,仿佛给这平和的寺院里,添了几股涌动的杀气。
另一边,乔故心出去后直接寻了乔文芷她们,此刻她已然没有再留下赏景的心思,匆匆下山。
山下,马车坏的离谱,还在休憩中,乔故心她们只撑着伞在外面等着。
乔文芷原想问问乔故心到底是出了何事,可瞧着乔故心脸色不善,一时间也不好当着下头人的面问,只能将疑惑压在心底。
只是刚等了一会儿,听着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油纸伞微微扬起,瞧着竟然是沈秋河一众人。
乔故心紧紧的抿着嘴,可到底还是等人到了跟前,按照规矩打了声招呼。
沈秋河左右瞧了一眼,“乔大姑娘的马车坏了?”
乔故心嗯了一声,“许是被颠簸着了,有石子卡在了哪个地方。”
听乔故心这么说,沈秋河侧头给王四一个眼神。王四得了命令直接走到马车跟前,装模作样的围着马车转了一圈,而后又拍了拍,在上头掉下来了两块石子,这才起身拍了拍手说了句,“好了。”
乔故心自是要道谢的,不过按照规矩即便是王四说马车已经好了,小厮们也还是认真的再检查一圈,免得出了什么岔子,伤到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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