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不回应。他突然觉得无趣极了。
他想,也许鳞人被困在迷雾山脉是对的,远离了外界,也就没有了纷争。虽然也会有舍弃和牺牲,但一定是为了种族存续或是某些更高尚的事情,绝不可能为了一个无聊的领袖的位置。
他不回应,老妇人就长叹了一声。她感到意兴阑珊,不想再演下去了。
她何时这样即兴表演过?不曾,所以觉得厌烦。
可越是衰老,她就越是厌烦。权给了她光辉的未来,让她能在迷梦中见到那些不久以后来访的客人,知道他们的开始,也知道他们的结局,一切都像注定好了似的。
搞得漫长的人生旅途成了一场即兴表演,无论演员有多卖力,喜剧或是悲剧的结尾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可偏偏就要这么演,不演不行,因为结局是众人所期望的。
还记得她与罗文谈论过矛盾与人,罗文说一切都不矛盾,不过是人自愿的选择,既然选择就要承担后果,而她是这样说的:
“矛盾的从来不是人,而是人与人之间复杂的关系。
“是,当一个人做一件事,只有想或者不想没错。
“但还有另外一种情况,他不想做,人们却把他推到了那个位置,他不得不做!”
罗文以为她在说辗转成为强盗的昆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说自己可笑的八十年岁月。
做一个命运的傀儡,还要甘之如饴。
老妇人感觉倦了,回到了她的床上。
她突然冷静下来,变成一个不笑的、冷漠的人。
她像是在闲聊,说的话却不着边际:“你和父亲一个样,我在他面前要小心翼翼不被看出来,在你面前还要这样,这辈子已经白活了。”
她顿了顿,目光透出深深的厌恶:“你知道吗,我恨你的父亲!
“他到的那一天我在梦中看到一头巨狼向我走来,狼头上长出他的脸,莎伦坐在狼背上。我以为他能带来幸福,没想到他将一切都打乱了。
“他偷偷带走了你母亲,带走了目人下一代的掌权者,只为建设你们那个破落地方。
“这样极端自私,难怪会是一头狼!”
而罗文,他突然不能控制他的身体了,在老妇人提到莎伦这个名字的时候。
他想要拒绝,想要径直离去,却无能无力。
他成了一个旁观者,一个未知存在替代了他,执掌他的躯体,借他之口,谈论许多年前的往事。
“是吗?自私的到底是谁?
“我听说你早就想杀了昆特,只为了延续你母亲传给你的领袖荣光。又何必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莎伦和昆特是玩伴,是好友,你却要他们自相残杀。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提起昆特都会不甘心?你那么想杀他,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你的女儿,她到底是被拐走的,还是被你逼走的?”
“住嘴!”未知存在的话显然戳到了老妇人的痛脚。
她指向屋外的黑夜:“滚!为了你母亲,上山,杀了他!”
未知存在借由罗文的躯体嗤笑了一声:“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以为命运是注定的,也不想想自己掺了多少水分在里面。”
他转身往屋外走去。
少许,身后传来老妇人无助的叹息。
她似乎想通了,大声说道:“我知道你要走!目人留不住你!
“记得走的时候和你姨母说一声,叫她收敛她的小把戏……”
……
未知的存在,未知的过往。
他好像很熟悉这里的一切,熟悉云湖,熟悉雪迹山,他在雪迹山上行走的时候,一点点在覆满大雪的怪石斜坡上前进的时候,给了旁观的罗文一种他是昆特的错觉。因为雪迹山上,只有昆特才能知道每一处埋藏在雪地里的怪石在哪里。
可他不敢确定。他又想起了走出迷雾山洞时遇见的那个叫琼的女妖,她提到了一个人——荒古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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