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怪物 (2-2)

倘若这就是世界的真实，那他终于窥见了。

罗文的嘴角翘了起来，他在废墟中流血，想着那个巨人没准会注意到他。就像目光一样，你在一个人身后望他，那他不会一无所觉，而是会产生一种冥冥的感应。

罗文在这个时候又想到了那场雨，想到了找不见源头的冰河，想到地底的心脏跳动和那个可能存在的心脏主人。

他突然明白了，原来人也可以掌握自然的力量。

不对，那也许已经不是人了，而是怪物。

“怪物！”罗文笑了起来。

他在嘲笑，嘲笑那个怪物，视脚底的生命为蝼蚁随意践踏，那终有一天会被更强大的怪物践踏，世界那么大，总会有更强的怪物存在。

这嘲笑，它听到了……

罗文身上有它的意志，那些雨水……

恍惚中，罗文仿佛看到了它。感知顺着很远所在地方蜿蜒的冰河进入地下，进入一处广阔的洞穴。他的猜想被证明是错的，那不是一个巨人，而是很寻常普通的“人”，那颗心脏也并不大，只是拥有无限强健蓬勃的生命力……

罗文听不到它的呼吸，听不到它血液流动的声音，洞穴中一切陈设都已经腐朽，证明了它是一个已死之人，一个死去不知道几千年的人，一个……怪物！

这超越罗文的想象，他不能理解，也才会感到恐惧。一个死去不知多久的怪物，它却还“活着”，它生前的力量扭曲着一切，对世界的一角施加它的影响，还能惩戒侮辱它的人，不需要……它还“活着”？

罗文听到了那股力量的声音，夹杂无穷的恶意。它要将他变成怪物！

他一瞬间在废墟中醒来，眼中黑白的世界出现了光，一种崭新的色彩吞没黑白，令他第一次知道了蓝色。

他从前明明看不到任何色彩，也就不知道蓝色是什么样的颜色，可他看到光的一刹那就已经明白，那就是蓝色，这是那道“光”告诉他的颜色。

他还听到了一个宏大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权：冒险！”

是那个怪物！

因为被侮辱，就将侮辱者变成了被侮辱的模样，它还要自己活着。

罗文甚至荒谬的以为自己见证了时间的力量被一个“怪物”所掌握。他的血液在倒流，顺着伤口流回身体，然后伤口弥合。

同时，他的身体又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填满，虽然爬不出废墟，要被迫承受整个废墟的重量，但这些废墟都不再致命。

他活过来了。

因为嘲笑一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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