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撤山 (3-2)

路都是自己选的。李远八岁的时候，李铁就问过李远“远儿，父亲给你条路，一是半生富贵，但是乱世将起，下半生富贵我不能保证你，二是成为一名高手，我这么多年的经营，有人脉，可以去你想去的门派，找一个好师傅，给你想要的功法，你资质很好，只要肯苦练，将来的成就有一定比为父高；三是远离乱世旋涡，换一个身份去看一看江湖，天下很大，也很壮阔，值得你去看一眼。等到局势明了，为父再接你回来。”

李远看着父亲，一向自信又豪气的父亲，天塌下来都不怕的男子汉，在谈及天下局势时竟然有一丝落寞，与不自信。李远没选，他说想一直陪着父亲。

十岁时，李铁又问了同样的问题。十岁的李远比八岁更加成熟，知道再像八岁那般含糊过去不行了。李家人，骨子里最注重的就是果断，面对选择，选出自己想选的。只要是自己真心想要的，李远知道父亲肯定会支持他。

十岁的李远仰头看着父亲，嘴唇微张，想说又怕说出来让父亲失望。

李远几岁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妹妹出生不久，母亲就离开了。从小就是父亲带大。父亲这些年来没有再娶，一个人拉扯着兄妹两长大。

从小，李远就是听着父亲闯荡江湖的事长大的，剑气纵横，快意恩仇，一个人在生死间徘徊。久而久之，李远也有了自己的江湖梦。权势父亲已经有了，权势可以让人活的更好，更让人尊重，但也是一种枷锁。戴上了这个枷锁，也失去了自由。

一想到有一天真的接过来李家的担子，恐怕每天都要为李家的生计担忧。现在头上顶着父亲，天塌下来都有父亲扛着，一旦自己担起这个担子，那么什么事都是自己扛了，李远自认为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天下第一谁不想，李远也想过，但是练功实在太苦了。李铁给李远订过一份练武计划：五点起来练基础功，扎马步半个时辰，练拳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跑步三十里；上午开骨，与人对战，打到起不来就去泡药缸：下午枯坐，感受真气：晚上读书，正史传记，江湖轶事，三教九流都要了解。

每一天都被安排的满满的。李远最喜欢的时间是晚上，晚上最喜欢看的书是江湖轶事三教九流。正史传记，贵族礼仪，如果不是答不出来要抽手心，李远翻都不想翻。

李远就觉得晚上时间太短了，反而是白天，时间长的可怕，现在一天能够当没练武之前三天。

练武李远的确有天赋，半个月就跨过第一境的门槛，体内已经开始就聚集真气。练武进步越来越快，李远脸就越来越苦，刚开始练武的几天，每天起来都是气志满满，昂首挺胸，充满斗志。

渐渐地，每天玩的时间没有了，晚上想要父亲陪一会，可看完书就想睡觉了。练着练着就没有了激情。每天数着时间过来的。

还没等李远打退堂鼓，李铁就停止了天下第一高手养成计划。按照这个进度下去，以李远的天资，十年之内，江湖必定有他的一席之地。但是孩子已经明显的不开心了，为了成为一个所谓的高手，放弃了快乐值得吗，不值得!闯出自己的名头就一定比童年快乐更重要吗。

孩子自己的路就自己去闯，别等到有一天像我这样，哪怕闯出了自己的地位，还是在可惜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自从这次天下第一养成计划搁浅后，李铁就没有再第三次问李远要答案。父子俩都是聪明人，有时候不说话，两个人都懂。

十三岁一过，李远就“死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在临州大撤山活了过来。

天下要乱了，离旋涡中心能远一点就远一点吧。送走李远那一天，李铁遥望着北方，喃喃道幼菱，现在远儿被送走了，本来想把依依也送走的，可惜依依不想走，不过也没事，依依就呆在李府，谁还敢就进来动她不成，再等我几年，一定有全家团聚的那一天的。

这三个月，李远还是对大撤山很满意的，早上如果不睡懒觉，可以看到太阳从云层中升起，一时间云层从白色染成紫色，紫色又渐变成金色。太阳一半掩盖在云层里，半边云彩半边金，没有遮盖住的太阳散发着光芒，明媚又不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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