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一阵大点的风来,都可以直接好风频借力送我上西天了。
早饭,叶怀清吃得香,吃得凶,穷形恶状,七叔公也相差无几。
叶怀清怀疑他纯粹是馋的。
可能是这老头一辈子或者至少最近这一二十年来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也因此,骤见美味,口腹皆馋。
当然也可能是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数,然后彻底看开躺平了,有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不吃?
吃!
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
死也要做个饱腹鬼!
叶怀清感觉他的这个猜测还是有点靠谱的,不过当然不可能向老头询问正确与否。
所以一老一小两人分坐桌边,也无交流,只是开怀大吃。
叶怀清并没有阻止老头的饕餮,其实按理来说,这般饕餮于其身体来说,并不是很适合,好在,虽无大益,亦无大损。
当然,也只是短时间内无大损。
如果一直这样吃,那还是不行的,他的脏腑会超负荷,然后雪上加霜,不堪重负,从而当机。
好在,叶怀清也不会这样大吃大喝太久,等他完成炼气的这第二阶段,就可以不用这般进补了,到时,他没得吃,老头也将没得吃。
一损俱损,不亦快哉!
畅想其时情景,叶怀清都想乐。
至于到时候老头会不会破口痛骂他这个不孝弟子,就不晓得了。
叶怀清提过来的肉,一番小小的再烹调之后,不多不少,两人正好分食完毕,半点不剩。
大肉之后,宜饮酽茶,以助消化。
很多人对“茶”有一种误解,以为从茶树上采下来的那才叫茶,但其实,站在一个药者的视角,所谓茶树之茶,也只是〖茶〗的一种罢了。
世间,可以用来制茶之草木,成千上万,无以数计。
前段时间,叶怀清从鸡足山那边移植到七叔公这边药园里的草木,其中就足有数种,可作茶饮之用。
叶怀清当下就采了三种,然后在药炉的铁板上只简单地一烘烤,就制成了正适合当下所用的“三合茶”。
冲泡之后,喝了一口,叶怀清满足地叹息。
此情此景,正如前世一篇短到只有一句话的小文章所言:
东坡居士酒醉饭饱,倚于几上。白云左缭,清江右洄,重门洞开,林峦坌入。当是时,若有思而无所思,以受万物之备,惭愧!惭愧!
“好苦!”
“不好喝!”
叶怀清不可能漏掉七叔公,所以老头的面前也有一杯。
而这就是喝了一口之后,老头对于此茶所作出的评价。
这一刻,一老一小像极了祖孙,只不过身份上是颠倒的,叶怀清才是祖,而七叔公倒像那个孙,只喜甜美,不纳苦味。
对老头的这种表现,叶怀清其实还是颇有点感动的。
老头这种表现,只能说明,其一,这段时间以来,老头对他已足够信任,甚至是足够信服信赖,其二,不知不觉中,基于信任信服信赖,老头已经对他完全放下了心防,表现出了相当的亲近。
不然,好歹是“师”,好歹是“叔公”。
怎么也会端着必要的架子。
又哪里会有现在这样的表现?
“叔公,那我给你按摩按摩筋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又享受地啜了一口三合饮,叶怀清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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