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隔了好几代,到曹珣这一辈,关系已是疏远许多。何况在一个族群里,总有富人家和穷亲戚,不巧,曹珣家就属于穷亲戚那类。
曹珣的祖上属于曹萌这一辈,曾做到一县之长,但其后辈并无才学,后来去经商,谁知招了山贼,家业从此每况日下。到了他这一代,家中田地更是寥寥,近些年来还得靠宗族接济度日。
他的父亲曹桦似乎察觉到世道日衰,早年便要求他习武强身,许是想着走博取军功,来改变家中困境的道路。
谁知道,为朝廷效命的机会没等到,却等来了曹操返乡召集青壮要起兵反董的消息。
曹氏族人反应不一,有人嘴上附和,有人缄默不语,有人收拾金银细软带着家人远走他乡,而曹桦则是在一番思量之后,变卖剩余的家财,带着年仅十四的曹珣和仆从投奔了曹操。
凭借着族人的身份优势,曹桦顺利地在曹操军中捞到一个军假侯的位置,听令于当时的别部司马夏侯渊。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随后的荥阳之战中,曹操惨败,麾下士卒死伤大半,曹桦本人也不能幸免,反倒是曹珣侥幸逃脱。
此役过后,他没有随曹操南下丹阳募兵,而是返回谯县为父亲守孝。
可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勉强支撑了一年之后,听闻曹操做了东郡太守,他便强招了十数名兵勇,带上家人北上再次跟随曹操。
之后历经数年,凭借作战骁勇和父亲的余荫,这才成为一名军侯。
此时已经是兴平元年,公元194年,曹操攻打徐州造成了后方空虚,张邈等兖州人士在陈宫的极力劝说下反叛曹操,引领吕布入主兖州,推举他为新的兖州牧。
而曹操的家眷都在鄄城,夏侯惇在接到荀彧的急召之后,更是率领军队轻装准备去救援鄄城。不料在途中便遭遇了吕布的军队,双方经过一番交战之后,吕布主动退去。
而曹珣便是在与吕布军队交战中,一时头脑发热,不受控制地冲入敌阵。身边几名兵士见自家军侯这么勇猛,也跟着冲进去了,然后……他们便交代在那了。
所以曹珣方才背对吕进他们,除了心中有愧之余,更多的是对自己行为不受控制的惊恐和不安。
他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并没有完全控制这具身体,难道是对方的灵魂还残留体内?这如何得了?!
只是当他细细回顾近日来的种种,并没有发现什么蹊跷不对的地方,身体不受控制有且只有这么一次,也就无从解决了。郁闷之余他又想起一事,看向一旁的吕进。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了,进叔,先前你外出为斥可有什么收获?”
吕进和邢齐是他家带出来参军仅存的两人,虽说是僮仆出身,但忠心可鉴,曹珣能够顺利担任一曲之长,他们的作用不可忽略。吕进更是善骑,方才被派出为斥候。
“郎君,我并未探查到叛军的动向,不过,听说牟丁那厮倒是遇到叛军,似乎是来投诚的,现在估计在……”
话音未落,外边突然响起一阵阵喧哗声,好像发生了什么变故。
曹珣猛然起身,先是瞥了眼吕进,又睁大眼睛看向帐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接着,似乎在印证他的猜想般,擂鼓声轰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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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整个军营内已是嘈杂一片,似有营啸倾向。曹珣赶到营门口时,只见一身披铁甲,面容刚毅的将领正站在那。此人正是韩浩,夏侯惇的得力部将。
此时站在韩浩面前的,是所有军侯以上的军官,众人面色凝重,神色各异,显然都知道了夏侯惇被叛军挟持的事。
见曹珣到来,韩浩只是扫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其余人里也只有两人与他交换眼色,算是打了声招呼,还有人面露讥色,似乎知道他先前险些丧命的事。
曹珣都不予理会,他找到自己位置站定,神情淡然,眼角则在偷偷观察韩浩。
很快又来了两个军侯,站在门口的韩浩这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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