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千鸟成阵，百兽回群】 (2-2)

孙悟空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但在师父面前提起过往的窘事，也不由犹豫一瞬。

长长叹息一声，悟空这才将他经历缓缓述说。

从在神秘仙岛求得武艺开始，到称霸花果山……

再到召上天宫、被封了一个养马的小小弼马温，不满重回花果山……

而后自封齐天大圣，又被招安，执掌蟠桃园。

却不想未受邀蟠桃宴，便大闹天宫，结果被如来降服，压在五行山下。

也许这些片段，在孙悟空被压五行山下时，曾无数次想起，他才能随口说出这些事情。

那些过往里的骄傲、欢乐、痛苦、悔恨……不断地冲刷着他的内心。

获得又失去的痛苦，让他那一颗桀骜不驯的大圣心，变得世故而圆滑。

陈玄奘有时候想，不只是孙悟空。

包括他也有这样的际遇变化。

但如果可能，陈玄奘更希望眼前的孙悟空，能留下那颗顶天立地，骄傲不逊的大圣心。

陈玄奘听完桀骜的孙大圣，转过头看向沉默的孙行者，徒然提了一问：

“悟空，我有一事不明。”

孙悟空笑道：

“师父，何事不明，我再说来！”

陈玄奘话音顿了许久，眼神凝重问道：

“你说……玉帝为何要派一只猴子看管蟠桃园呢？”

孙悟空下意识地回应道：

“那自然是……当时……”

悟空有大智慧，多年来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或许是当局者迷。

但此刻被陈玄奘猛一提醒，他立即皱起眉头，抬头问向陈玄奘：

“师父，你是说——”

陈玄奘立即摇了摇头，指了指天上，示意隔空有耳。

孙悟空明白了陈玄奘的意思。

他从陈玄奘经过两界山时，就发觉天上跟着一群神仙。

良久，孙悟空叹了口气，明白陈玄奘这是在真正地关心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眼前的陈玄奘，给过他这般关心与爱护的，恐怕只有当时灵台方寸山的须菩提了。

孙悟空心间感动十分，他在床上跪地，合掌道：

“悟空……谢师父教诲！”

陈玄奘将其扶起，说道：

“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明天一早还需赶路呢！”

孙悟空为陈玄奘吹了蜡烛，两人合被休息。

陈玄奘行路一天，有些劳累，睡得很快。倒是孙悟空，却因为刚刚一番话而难以入睡。

他心中不断思考着：

“当初玉帝老儿，让我这个爱吃桃儿的猴子，去看管蟠桃园，到底是何用意？”

孙悟空想了一晚，就在黎明破晓之际，心中忽然有了答案，他叹息一声，心中暗道：

“难道俺老孙，注定要走这一趟西游路吗？”

在陈玄奘的点拨下，孙悟空已经意识到——

当年的大闹天宫，远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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