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人群都抬首欣赏,张不良拉着孁儿往人少处去,哪知被眼前一物事给挡了,他们竟以山石搭基,老木挖渠,打造出了一条蜿蜒的曲水流觞!
水渠内飘满了各色精美夜光杯,光照下在水面上映出绚丽光纹,杯中酒是来自西域的葡萄美酒,正应了诗人王翰的那首《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
“真好看。”孁儿暗叹一句。
“能喝么?”张不良望着流水中的夜光杯,也只是随口一问。
“当然能喝。”左边一人立即搭话。
张不良朝这人看去,是个年轻的白衣书生,朝他叉手道了声谢,这就伸手接来一杯,直接递给了孁儿。
只要孁儿喜欢,哪怕这一杯一个金铤张不良也舍得。
搭话的白衣书生惊愕,周围所有的文人也都一个表情,张不良被这么盯着十分纳闷,对着白衣书生说道:“不是能喝嘛,怎么了?”
白衣书生脸上有些愧疚,直道:“兄台,喝是能喝,但这可是曲水流觞,谁喝了就得赋诗一首。”
“尼玛!”张不良脏话直出。
但这里的动静已经在大堂传开,接着就有个嗓门好的主事朗声道:“有请第一位诗友上台!”
事已至此,人家这个诗斗大会的规矩不好坏,张不良在周围人的催促下登台,半道既看到了人群中讶异的元真,又看到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管事。这舞台刚才是舞姬们表演了敦煌飞仙,如今却站了个横竖不像诗人的家伙,穿着万年县不良帅的公服。
这场面张不良也是头回经历,他转身面向了大堂最里的高台,那里是曲水流觞的源头,右边一个高大水车在缓缓转动,如此才让流水往复不断。高台上坐了不少人,有肥头大耳的王公勋贵,也有清须素衣的诗坛权威,最上首的倒是个面庞庸贵的年轻人,看派头不出意外应该是圣人的哪个皇子。
其实张不良所料不错,最上首的正是圣人第十六子,永王李璘,也正是张不良惦记着相见一面,朱雀帮的幕后主子永王!
这时候站在舞台上的张不良还不自知,可永王身边的人已经附耳相告:“殿下,那人正是万年县不良帅张不良!”
朱雀帮虽然被搅了,太子也因此事来苛责,可像永王这样的上位者,还不至于跟长安最底层的人竖眉瞪眼,但帐还是要算的。
“他来参加作甚?”永王嘴角抽了抽。
“送上门来不是更好。”身边人最懂主子心。
这时,大会主事已经先行问道:“敢问诗友尊姓大名?”
“万年县不良帅,张不良。”张不良微微一笑。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长安城最低等的小吏也能作诗?就算能作诗,那也是滑天下之大稽。
身为推手的白衣书生叉手问向孁儿:“在下荆州岑参,斗胆一问,张兄能作诗么?”
孁儿对于陌生人自然是毫不搭理。
这岑参也不与女子的无礼计较,与其他人一样安静下来且看台上如何。
永王已经起身,往前几步对视张不良,笑问道:“你可知今日万金楼之事?”
“刚知道。”张不良不卑不亢。
“你可知这曲水流觞的规矩?”
“刚知道。”张不良似乎感受到了些许语气上的敌意。
“那你可知我是谁?”永王右手咧着银牙沉声问道,他为了克制自己飙升的怒气,掏出鼻壶闻了闻,平日他正是靠闻吸此物来宁神。
“不知道。”张不良嘴上说着不知道,其实单凭对方投来的眼神已经读出七八,说不知道是不打算捅破这层窗户纸,今日不想与你永王来事,也不想朝你行礼尊称一声。
“大胆!”永王怒喝一声震慑全楼,接着道:“狗辈不良帅,任你一对狗眼不认得本王,那连基本的礼教都不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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