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朱雀帮那里挖出了御史台主簿沈回,却晚了一步被人毒杀在家中。
冒出了来行刺的杀手,但他们全部都死了,身份也很干净,逃走的那个回是回不去了,就看大理寺和绣衣卫能否把他从长安城里揪出来,不过也有可能他又会先一步消失了。
好不容易制定了诱饵行动,三个杀手却大摇大摆消失在了长安的夜色中。
御史台十察殿的人在追捕中处处阻挠,就以他们也在追拿要犯为由,你知道他们在故意为之,明面上却又做的滴水不漏无处指摘。
假如之前只是从线索上揣测背后的势力凌驾于右相,那经昨夜之后,右相已经自己跳出来把这事给坐实了。
裴少卿说,他真想去见见右相,关心关心他眼下到底苦不苦,是不是憋着屎又得放屁。
当然骂嬢归骂嬢,遇事还得冷静下来,既然抓捕凶手又一筹莫展,不过是时候及时把大理寺里的内鬼揪出来了。
此次押送路线是由裴少卿与五个大理寺卫尉商议,五人中就包括了长庚,大家按计划各自负责押送和埋伏,埋伏的地点十分缜密,几乎掐住了各坊内逃跑的要道,就算在追捕中不敌杀手,凭借凤鸣和坊外大街上的骑兵也能尾行包围,为了人数充足杨钊还特地调来了左骁卫的两队人马。
至于绣衣卫,杨钊是在出发前才用信鸽调配埋伏,根本不会有泄密的可能。
裴少卿精于查案审问,可面对平日里朝夕相处的五个属下,他的内心是排斥的,何况要想在短时间内查证他们是否是内鬼,这本身就是极为不易的,除非叫来地府里的谛听,那听五个人叙述一遍就能辨明真伪了。
当然张不良就能用读心术做到,所以他假借孁儿有审问之术,把这事揽了过来。
在大理寺的一处偏房内,已经戴上虎面的张不良和孁儿静候五人按序入内,而外面的五人只知是绣衣卫来了个直指要过问一遍。
首先入内的是长庚,当另四人以为过问至少得一炷香时,长庚转眼就又走了出来,连本人也是诧异那直指怎么只问一句。
后面四人也同样只被问了一句,然后就稀里糊涂走了出去。
办完事的张不良和孁儿脱去金花黑服,趁人不在又穿着常服走在大理寺内。
“张帅!”
走在回廊内的张不良被人喊住,回头一看是那大理寺评事元载。
这元载脸上颧骨突出,鬼鬼祟祟的凑上前来,他两手还叉着,两眼观着四方,嘴上却悄悄问着:“张帅,听寺里的同僚们说,贼人们是乔装成金吾卫在长安城中行凶?”
孁儿显然十分鄙夷这元载,他的话连听都不想听,往前走出几步看起了院内雪地上的几只喜鹊。
张不良一见喜鹊,又想起了好些日子未见的师兄,思绪飞逝,却又被元载拉了回来。
“张帅?”
张不良倒对这元载没有什么成见,家乡有句老话:鳗有鳗路,虾有虾路。就是这世上之人形形色色各有各的能耐,这元载虽行事不正,但这股钻研精神属实教人佩服。
“确实如此。”张不良如实回答。
元载连道三声好,神情格外惊喜,而且这回竟然没再过问别的事,就这么恭送张不良离开了。
当张不良和孁儿走出小段距离时,还站在原地的元载竟又是叉手行礼,口中说着:“多谢张帅。”
张不良微微一笑,从元载这般恭敬来看,想必他是猜出自己身份的不寻常来了,不然这等趋炎附势之辈,哪会对一个不良帅行此大礼。
不得不说,这元载还真是个聪明人,或许混官场就得是这样的人。
大理寺在仪凤年间因狄仁杰断案之神在民间口口传颂,如今因右相专权衙前冷清了不少,可正堂前那两只狴犴就算经历多少风霜雨雪,它们依然守着皇城的那一份正义。
张不良此时就望着眼前这两只威武的狴犴,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在里面的生死劫,他忽然在想,朝堂之争,事犹小,争为大。挖心案,会不会最后席卷整个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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