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大唐律,凡遇重大案件,由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会审,称为三司会审。
裴少卿派人将张不良送往正堂,自己则跨上马带上人火急火燎的出门了,也不知去办什么大案。
领着张不良的是一个叫元载的大理寺评事,路上趁机问了好些问题,似乎对寿王遇刺案比裴少卿还上心。张不良望着眼前这个白面评事,总感觉此人少了点正气,是那种为了升官进职绞尽心机之辈,也就不多搭言,好在这元载也识趣,似乎是怕被旁人看了去,后面也就不再多言。
来到了大理寺的正堂,堂前两侧竟然立了不少带甲兵士,那大唐甲胄果然精美霸气,正堂上方“大理寺”三字的牌匾昭然,殿顶脊兽问天,门口两尊狴犴更是威武如生,待迈上石阶走进里面顿感气氛肃杀,堂上早已端坐着许多人。
居中正坐的是大理寺卿李辅之,伏犀贯顶,正值中年鼎盛,左首端坐之人金冠束发,着绛紫衮龙袍,玉带金钩,尤其是一对大耳,很是与众不同。相比之下,右边的刑部侍郎和御史台御史就彻底黯然失色了。
“大人,疑犯张不良带到!”
身为人人平等的现代人,对于古代的礼制当然陌生,禀告完的官差见张不良毫无反应,本该叉手退下的他赶忙踢向张不良的小腿肚,顷刻帮其下跪。
藐视公堂,按律杖责三十,何况今日在堂上的哪个地位不显?
“疑犯张不良,今日由太子殿下、大理寺卿李大人、刑部侍郎沈大人和御史台御史吉大人会审于你,你须属实相告,不得妄言!”站在大理寺卿身后的大理寺正朗声道。
“太子?!”
张不良惊奇抬首相望,能穿衮龙袍的自然是皇家之人,瞧他那副丰神英姿也不寻常,却没想到竟然是整个大唐一人之下的太子!可裴少卿是不是有点看错他家太子了,貌似他对此案十分积极啊!而且看他这副雍容自若的样子,似乎一切胜券在握,尤其那对大耳,难免想起某个大耳贼来。
大理寺卿与太子耳语了几句,又与陪审的刑部侍郎和御史台御史知会了一声,随后朝大理寺正点了点头。
大理寺正随即开始审问起张不良:“据京兆府审问,张不良你在十二月初五,宵禁之后滞留升平坊,趁寿王殿下乘舫游湖之际行刺,你可认罪?”
“不认。”张不良脱口而出,一旁负责起笔记录的录事眉头一挑,如此简明扼要倒是轻松。
“那你为何不在修行坊居宅入夜,反而会在升平坊,经万年县县令回报,那日你并无差遣,亦无缉事提告,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会在升平坊?”大理寺正倒是问得思路清晰。
张不良无奈一笑,老实回答道:“大人,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嫌犯张不良,你是在假借失忆逃避罪责么?!”大理寺正提声喝问,声音回荡在这宽敞的正堂,确实能震人胆魄!
张不良平视前方,保持安静,他忽然在思考一件事,裴少卿说已经抓到了刺客,现在他们既然这么审问,看来刺客那边并没有进展。
目前此案就剩三个人了,自己没办法自证清白,那寿王是“他们”的人,想必也指望不上。
“来人!”大理寺正又是一声喝,看他人瘦声音倒像个喇叭,此时两个官差齐齐上前听命,只听他命道:“褪去疑犯张不良上衣!”
脱衣服干嘛?在张不良的诧异中,身上的这件不良帅官服被剥了下来,映入众人眼帘的是身上那一处处疤痕,有刀剑留下的,也有箭头留下的,看来在瀚海军的那几年,张不良一个小小队正也是出生入死征战无数。
至于身上那些雷击留下的血点,显然不是在场所有人关注的重点。
大理寺正移步到张不良身后,盯着他右肩仔细看去,忽然“哼”了一声,禀报道:“太子殿下,诸位大人,他右肩果然有瀚海军十一团的刺青!”
太子一听,细微得动了容,大理寺卿当即说道:“来人,将人皮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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