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矶、望春心、贺上窟、安且清可在公户。”李成蹊说道。
耿爷爷点了点头,“根老只说来者不喜见闲杂人等,所以咱们不太适合出去,恐有杀身之祸。”
最后四字,耿爷爷咬字极重。
恐怕不是担忧,而是必杀无疑。
“如此杀性极重,根老怎能让星河随他修行,莫不是误人子弟?”李成蹊怒声问道。
耿爷爷尽力安抚他的心神,“根老行事,自有深意,我相信他。”
却说这时,根老趴在柜台上,翘首以盼。
客栈内的莫得意深陷梦境,虚实难辨,但其行径与常人无二。
若客人让端茶递酒,皆如愿送上。
若客人有意刁难他,亦会怒目圆睁。
客栈外,披肩散发,器宇轩昂的武者随风而来,缓缓停在客栈门下,看了眼翘望的根老,开口说道,“根老头,我要来带走关门弟子。”
“敬天礼地,拜洞谒溪。桃李敕令,弟子在此。”根老嘟囔了一句,一片杏叶自天地间凭空浮现,叶子上有一点血气。
武者上前抢过杏叶,审视打量许久,才毫无礼貌地哼道,“根老头,如此好的良才给我,你本心难道不会痛?”
根老摆了摆手,让他快滚。
武者转身离开,在离去的第九步之时,猛地消失在原地,一拳撼在根老的眉心。
根老挥了挥手,武者消失无踪。
再现身之时,耿星河已跟在他的身后。
“山老,这股气息可曾有所耳闻?”武者现身客栈之际,杜振溪连忙问向笑逐颜开的安山老。
“隐约有所揣测,但不敢妄下结论。”安山老对武者身份有所耳闻,却不敢断定。
杜振溪忙躬身告别,急匆匆地去往杨家客栈。
见杜振溪离去,安山老亦如释重负,转头唤来耿星河与安且清。
“玄孙见过祖父。”
“晚辈耿星河拜见安山老。”
安山老见桃花鱼游出安且清的窍穴,心下了然,开怀大笑,对耿星河笑意相迎,“少年风流,无愧贺风流。”
听闻贺风流,耿星河第一时间想到贺师,于是与有荣焉。
“且清,此间事了,当归安如山。”
“祖父,我想留在此处游学。”
耿星河打断他的念头,“桃花鱼择主而事,不可逗留洞溪里。”
“是天地压胜的规矩?”安且清能感受到桃花鱼在身的种种玄妙心象,亦能感觉到此时与天地同庆的共鸣。
耿星河慎重点头,语气严肃地解释道,“若你执意逗留在此,一年之内,必定形销骨损。”
安山老神色动容,“真气损耗越快,则形骨销毁越快?”
耿星河语气凝重,“桃花鱼沾了外乡人的气息,便不再是洞溪里的清气精怪,而是窃天盗地的贼胚。”
安山老面色沉重,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且清,事关重大,我容不得你一意孤行。”
“祖父,且容我逗留几日,待莲花凋零,定当与您同去。”安且清知晓祖父行事,亦不敢忤逆,遂折中提议。
“如此甚好,但是你不可离开我的视线之外,更不可与人逞强好胜。”安山老严厉回道。
安且清点头称好,正要回头和耿星河说话,忽见他凭空消失。
“祖父,星河这是???”
安山老神色紧张,忙要不计手段施展神通,忽听玄妙之音入耳,“洞溪里耿星河机缘傍身,闲杂人等不可探究。”
安山老拱手作揖,向天地敬礼,然后才对安且清回道,“耿星河被神秘武者带出洞溪里,他日再见之时,当叙今日情谊。”
安且清不疑有他,回首一望,白莲盛放如初,好友却杳无音讯,神色黯然无光,仰天长啸又恐惊扰他人雅兴,实在不知该如何舒缓。
“年少不轻狂,枉为少年郎啊!!!”
安山老见他神色忧郁,低声宽慰,也有劝解,当轻狂时且轻狂。
安且清仰头咆哮,一吼至声嘶力竭,泣血而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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