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里来,雨里去。
郑逢集始终披着单薄大衣,从未受过风寒。
而李成蹊对此早已习惯,从未想过,骗他脱下大衣。
“李成蹊,别以为救了我,就想我感谢你。”
相对于郑逢集的张牙舞爪,本性张扬,小财迷对谁都是和颜悦色,谎话连篇。
“你为什么要来这边?”李成蹊不在乎他的感谢,更不需要,但他要知道他为什么来这。
小财迷家住叁垒街,距离柒木巷极远。哪怕是风和日丽,那边都鲜有人愿意来此,为何在狂风暴雨反而会让小财迷过来?
“庄少爷赏了我十文钱,让我通知你,不必搭理岳牧野。”
“原话是怎么说的?”李成蹊唯恐遗漏细节,谨慎问道。
“庄少爷只说了七个字【不必搭理岳牧野。】。”
“还有,庄少爷从没给我九文钱。”
李成蹊沉默不语。
“庄少爷摆场真不小,从头到尾都不正眼看我,吓得我只敢紧盯铜钱。”
“等我哪天有了钱,也要像他那般目中无人。”
李成蹊自言自语道,“目中无人不是好话。”
之所以不对他说,是李成蹊觉得小财迷未必会听,多说无益。
反而会引起他的不快,毕竟祸从口出,李成蹊看着郑逢集就知道了。
“把九文钱给我。”李成蹊突然伸手讨要。
小财迷一脸惊讶,恋恋不舍地掏出来,“不可能啊,你怎么会知道九文钱的事。”
“哼,说我是小财迷,我看你才是吧。我有今天都是跟你学的。”
李成蹊一笑置之,飞快抢过九文钱,“身子好些,麻溜点下床,趁着天还亮,早点回家。”
“天欲留人雨作陪!外面这么大的雨难道不能请我吃个午饭?”小财迷一听逐客令,连忙换了个脸色,佯装楚楚可怜,泫然欲泣,“再说你看我身板纤细,经不起风吹雨打,柒木巷和叁垒街离得又远,万一不小心被大水吹走,你于心何忍?”
李成蹊觉得有些道理,刚想答应,哪料郑逢集跨门而入,提起那件蓑衣,往地上一砸,咣咚一声,“这玩意普通人能穿的动?”
“蹊哥,这小财迷可不是真的身子骨弱,一身门道神神秘秘,你可不能轻信他。”
小财迷是欲哭无泪,这小黑蛋与自己真的是八字不合,处处与我作对。
当初遇见李成蹊,也是他后来居上,与李成蹊一见如故,白白抢占了我大好机缘。
“进金啊,积善之家必有余荫。李成蹊那一良善户苦了百年多,到了李成蹊那孩子也该苦尽甘来。”
“奶奶不求你光耀门楣,惟愿你与人为善,求个善始善终。”
小财迷那老眼昏花的奶奶对谁都无动于衷,不以为然。一辈子似乎都只愿躲在院子里,但对洞溪里的奇闻异事总是无所不知,许多不为人知的趣事都能被她娓娓道来。
小财迷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做个善人,更不愿和良善的李成蹊做个好友。所谓余荫虚无缥缈,哪里有三姓少爷们的铜钱来的实在。
借着奶奶的小道异闻,小财迷从洞溪里确实捞了不少钱,可来的快去的更快。
不过奶奶说的也有点道理,余荫之家确实福运绵延,这一年九岁的李成蹊可谓是时来运转,一桩桩美差接二连三。
先是学塾计工的活,又有三姓卖柴的活,偶尔还有根老的散活,喜钱差事都纷至沓来。
眼看着少年就能自力更生,养家糊口。
“李成蹊,我给你三十文钱,你以后能不能对我,也像对小黑蛋那么好?”
郑逢集听这话,如临大敌,龇牙咧嘴,一副凶狠的模样。
李成蹊笑着摇了摇头,用手心揉搓黑脑壳,“有些东西,不是用钱衡量的。”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我是袁安生,来找李成蹊谈事情。”
袁安生,三姓之袁,洞溪里第一疯。
被誉为古往今来第一巨力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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